正文 第53章 (1)(1 / 2)

第 37 章 第三十六章 (1)

晏傾君自服下“浮歡”後,一直昏昏沉沉,渾身漸漸地染上詭異的紫色,幾乎大半日裏意識都在虛無的夢境中,偶爾清醒的時候還暗暗地嘲笑這宮裏的禦醫,上次會篤定花粉毒就是“浮歡”。若真是“浮歡”,晏傾雲哪裏來的力氣跑去說下毒者是“晏傾君”。

待到第二日,整個怡園靜到令她覺得窒息。她勉強睜眼,迷迷糊糊地見到祁燕坐在自己身側,略有擔心地擰眉。

祁燕的模樣本是極為清秀,如同夏日裏潔白的蓮花,一顰一笑間自有一番風韻。此時皺著眉頭,有些難看……

晏傾君笑了笑,本想嘲笑幾句,哪知說不出話來。

祁燕見她睜眼,又恢複到麵無表情的模樣,淡淡地說了一句:“剛剛傳來消息,晏公子……死在回東昭的路上。”

晏傾君努力眨了眨眼,確定不是自己幻聽,隨即搖了搖頭,示意不可能。

不說他那麼厲害的武功,單單就他那腦子,也不可能被人算計,死在回國的路上!

“屍體已經運了回來,停在西直門外。”祁燕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晏傾君不知哪裏來的一股力氣,突然地坐了起來,扯住祁燕,示意她帶她出去。祁燕連忙上前擁住她軟如稀泥的身子,輕聲道:“夜深人少再去。”

晏傾君覺得自己定是被那“浮歡”毒得糊塗了,此時那裏的人不會少,自己身中劇毒,也沒有立場沒有身份去看晏卿的屍體。隻是,沒親眼看到……打死她都不信晏卿會死!

“隔壁那女子……”祁燕緩慢地開口,聲音不高不低,剛好能讓晏傾君聽見,“被奕子軒接走了。”

晏傾君嗤笑。

他早便知道自己才是晏傾君,而隔壁那人是封阮疏,卻仍舊與她談條件,當著她的麵喚封阮疏為“阿傾”,讓她因為下毒而入天牢,現在又將封阮疏接出宮,或許,打算一直這麼自欺欺人下去?

封阮疏與她說,在奕子軒眼裏,她與奕家是同樣重要的,她不想反駁,也不屑反駁,但此時,她是在利用這一點,逼奕子軒麵對現實,在兩者中做出選擇。

其實也是她在賭,賭奕子軒會來給她解藥。一旦他來給自己解藥,便意味著浮歡之毒他也有,而他手握解藥,卻不給皇後解毒,已是大罪!他身為奕家家主,此舉會給奕家帶來怎樣的重創,可想而知。

晏卿曾說她自負而急於求成,那麼這次她給自己留了兩條後路,其中之一就是晏卿。可是……他死了?

思及此,晏傾君心中一驚,睜眼,發現不知不覺中,已經是夜幕降臨,銀月如鉤,掛在半空中,夜幕上星光閃耀,煞是美麗。她正要找祁燕帶她去看“晏卿”的屍體,霍然發現自己身處殿外,靠在一隻廊柱邊,身上披了件厚重而暖和的披風,帶著淡淡的蘭花香。

晏傾君因為“浮歡”而迷糊的意識瞬時清醒許多,微微側首,便見到奕子軒坐在她身側的台階上,不知看著何處出神。她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見到一簇蔭綠的薔薇花叢。

那花叢太過熟悉,****夜夜,它曾伴了她十五年。

原來她現在在白淑殿前。

晏傾君再掃了一眼坐在台階上的奕子軒,記起他正式回都城那年,她十一歲,他十三歲。

挽月夫人在世時曾經教她,身為公主要舉止端正,不可席地而坐。所以挽月夫人過世之後,晏傾君如同跟她賭氣一般,每日都不顧形象地坐在地上,玩書本,玩樹葉,玩小蟲……

那時奕子軒是晏珣的伴讀,時常隨著他一並過來,見到她邋遢地坐在地上,麵無表情的臉上就會露出些許笑容來。

“公主,坐在地上,不合規矩。”終於有一次,奕子軒先晏珣一步,將她扶起來。

“什麼規什麼矩要那些做什麼?我喜歡幹什麼就幹什麼!喜歡坐地上就坐地上,喜歡躺床上就躺床上!現在我就喜歡坐地上!”晏傾君笑著推開奕子軒的手,執拗地坐回地上。

“反正白淑殿也不會有人過來,沒人發現,子軒,我們也坐地上試試看吧?”晏珣的小腦袋湊過來,未等奕子軒的回答,便坐在晏傾君身邊,笑嘻嘻地拍了拍冷硬的地麵,“好涼快!”

奕子軒狐疑地掃了兩人一眼,也笑著在台階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