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8章 (1)(1 / 3)

第 54 章 第五十三章 (1)

雖說月餘未見,晏傾君對自己的記憶力還是很有信心的。既然貢月有人借祭月之機意欲篡權,貢冉升身陷囹圄也是必然。隻是如今身在瀑布後,被囚於此?

晏卿輸給她的內力還能在體內遊移,在湖底遊弋了那麼久也不覺得累,幹脆,趁著還有力氣遊到瀑布之後?

晏傾君看了看洶湧而下的水勢,再看了看斜陽滿布的翠鬱山林。黃律被奉為聖物,必定藏在隱蔽之處。與其浪費時間四處尋找,還不如找貢冉升相助。最重要的,黃律,“五色之花”,她是未曾見過的……

如此一想,晏傾君不再猶豫,迅速掃過眼底,抱起一塊大石縱身躍下,剛出湖水,再入深潭。

瀑布飛流直下,倘若直闖,由潭麵遊過,必然被下墜千尺的水重擊,即便體內有晏卿殘餘的內力,也是非死即傷!要想順利通過水簾,必須避開水簾墜下時施與深潭的重力,那股力度越小,受傷的可能性便越小。所以她必須潛入潭底,能潛多深便潛多深,盡量避開水的衝擊。

晏傾君憋了一口氣,抱著石塊手腳不動,迅速下沉。

潭水冰涼,越往下沉,便越發刺骨,身體承受的壓力也就越大,晏傾君一度覺得自己就要閉過氣去,掙紮著睜開眼,勉強看到前方瀑布水簾打出的水柱漸小,用盡了力氣滑動雙腿,慢慢向那邊靠近。

潭底水流衝擊較小,可晏傾君並不能完全伸展手腳來遊過水簾,剛剛靠近便被水流衝開。如此循環往複,晏傾君覺得體內的力氣越來越小,筋疲力盡,心下一沉,幹脆丟下手中的石頭。

這一丟,整個人便似得了自由的浮花,迅速向上漂起。若就此浮於水麵,豈不是前功盡棄?

晏傾君心神一凝,手腳亂動時觸到滑膩膩的水草,毫不猶豫地拉住,這才將上浮的身子又往潭底拉了拉。她勉強睜開眼,看清水草的長勢,幹脆一手拽住一把,交替著借水草的力量緩慢前行。

潭底的光愈漸黯淡,晏傾君明白,太陽是當真落山了,不待片刻,潭底便會絲毫光線都無。她看了一眼自己腰間的五彩琉璃珠,雖然會在暗處發光,但要用來探路,還是不夠。

管不了那麼多了!往前走還有些許希望,若退後一步,身體浮出水麵被水流擊中,必死無疑!

晏傾君憋出最後一口力氣,竭盡全力地向前。

***

山風淨涼,撩撥著眾人緊繃的神經。殊言靜坐在輪椅上,微微垂首,斂目,秀白的臉上隻透出一個“靜”字,他不語,山間便隻剩下呼呼的風聲。

祁燕跟在他身側,麵無表情地看著前麵盤踞整個山頭的數千貢月軍,為首那人拿走信物,已經有了大半個時辰,他沒有回來回話,殊言也不動,其他人便一點動作的跡象都沒有。表麵上雙方就此僵持,但貢月軍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將他們包圍,殊言不可能察覺不到,卻仍是氣定神閑地隻字不語。

夕陽落下,烏雲遮月,隻露出半張臉來。

“燕兒,秦公子呢?”殊言突然開口,聲音極輕地問了一句。

祁燕眼睫一顫,往後掃了一眼,低聲道:“隱在林中。”

殊言沉吟片刻,又問道:“阿傾呢?”

祁燕的聲音更低,“可能……不在了。”

殊言的眉頭皺起來。

“是她讓你過來?”

“嗯。”

殊言未再言語。祁燕斂目看去,隻見到他下垂的長睫,在眼瞼處投下濃密的陰影,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這位當真是殊家公子殊言?”

貢月軍突然全軍肅然,整齊的讓開一條道來,中氣十足的大笑由遠及近,人群中走出一名身著暗黃色長袍的男子,三十多歲的模樣,容光煥發。

祁燕不由地拉住殊言的輪椅,往後退了兩步。

貢月是何規矩她不甚明了,至少在祁國,“黃色”不是普通人可以穿上身的。來人這一身袍子,雖說微微發暗,可若在陽光下,恐怕與皇帝所用的明黃色相差無幾。

殊言握住她的手,阻住她的動作。祁燕卻像是被燙著一般抽離。

“久仰殊言大名,隻是從未見過,聽聞五國內見過公子的人也是屈指可數,不知……”紅光滿麵的中年男子麵帶笑容,眸子裏的懷疑之色顯露地恰到好處,讓人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又不會過於失禮。

殊言嘴角微揚,抬眼看住來者道:“瑾王爺避世十餘年,自是不曾見過在下。”

隻這一句話,便讓那男子的神色凝重了幾分,再看向殊言時,多了分警惕。

避世,這是顧忌他顏麵的說法。

貢月上任國主有一兄一弟,兄長便是曾去東昭求親的老王爺貢元,而弟弟便是眼前這位貢瑾,隻是當年貢瑾與上任國主爭位失敗,就此被圈禁,貢冉升繼位之前,還特地將他的圈地外移,直至貢月邊境,就是擔心他會趁貢冉升手中皇權尚未穩固的時候懷有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