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崔鸞翠梳妝打扮後,便去了夫人的院落。
“七夫人在外想求見郡主。”安兒進來向李持月稟報,此時屠九媚正躺在李持月的膝蓋上,李持月正替屠九媚畫眉。
“別動。”李持月輕聲說道,屠九媚這心思太淺,一點事,一點人都能讓她躁動,真該讓這廝修身養性。
“讓她在外麵候著吧。”李持月平淡的應道,神情專注的替屠九媚畫眉,好似此刻沒有什麼事情比替她畫眉更重要一般。
李持月對崔鸞翠的到訪漠不關心,不過一向與人為善的屠九媚倒是有些在意讓別人久等。
“夫人,要不要先見一下七夫人呢?”屠九媚睜開眼睛問道,七夫人知書達理,自己剛進侯爺府那下,七夫人對自己算是沒什麼惡意的了,在那麼多夫人裏,算是比較有好感的了。
“傳她進來吧。”李持月不介意賣屠九媚一個麵子,日後說不準,她還得以妻為貴了。
崔鸞翠已經做好久等的準備了,沒想到,這麼快就被傳召進去,進去之後,便聞到裏麵的熏香的味道,甚是好聞,李持月確實是調香的高手的。
“鸞翠給夫人請安。”崔鸞翠把頭微微低著,態度恭敬的向李持月請安,崔鸞翠從未對別人這般恭敬。
“閉上眼睛。”李持月輕聲對屠九媚命令道,好不容易興起為這廝畫眉,有人打擾就算了,屠九媚還不配合的閉上眼睛,李持月可不想自己難得有興致為心上人畫眉,畫得不好。
崔鸞翠被李持月忽略不計也不惱,態度依舊恭敬,甚至在李持月還未回應情況下,不敢抬起頭,崔鸞翠清楚的人,眼前的女子才掌握著自己的命運。
“不必多禮。”李持月見屠九媚閉上眼睛,安分讓自己畫眉之後,才說了這句話,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視線並沒有看崔鸞翠。
崔鸞翠這才抬起頭,便看到李持月毫不避嫌的替屠九媚畫眉,曾經那般冷清到近乎沒有溫度的夫人,看向屠九媚的是視線卻柔和極了。此時夫人並未束發,長發垂落在屠九媚胸側和發間,而屠九媚雖然安逸的躺在李持月膝上,兩人看起來如膠似漆,甚是溫馨,這等溫馨觸動了崔鸞翠心底的某根心弦。
兒時,父親和母親恩**有加,父親就時常替母親畫眉,父親寫字作畫,母親研磨,父親吹簫,母親彈琴,他們舉案齊眉恩**有加。那時,崔鸞翠便想,日後自己也定要求得一心意相通之人,長相廝守。隻是後來流落風塵之後,見過太多薄幸郎,便知,母親那般能得父親寵**有加,一生不離不棄,是何等僥幸之事。見過太多朝三暮四,喜新厭舊的男子之後,才會對那死心眼的綠紗另眼相看。
李持月再屠九媚眉上畫了最後一筆,才滿意得收起了畫眉之筆,越看越覺得自己畫得好。
“嫩紅雙臉似花明,兩條眉黛遠山橫。”崔鸞翠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