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分肥(2 / 2)

濠州府東部地區,是淮西最早得到休養的地方,也是劉庭州最早在那裏進行營田屯作的區域,又位於洪澤浦西灣之內,董原、劉庭州自然不肯讓給淮東直接控製。

防區劃分,最終以濠州、壽州、信陽三府與渦陽鎮劃入淮西,稅賦也有淮西行營自征自領,但稅賦征收比例,不得超過江寧所許上限。廬州府劃歸江寧直轄,但廬州駐兵北調,歸淮西直轄。淮西兵額再添一萬,丁卒正額增加到十一萬數,或屯或戰,由淮西自行決定。

江寧撥付的養兵錢糧,原先兩百萬兩銀總額提高到三百萬兩銀,分兩年支付完成;之外,還要每年為新增的一萬兵額再每年額外拔二十萬兩銀的錢餉。

永興帝棄江寧西奔,隨行護衛的禦營軍及禦馬監兵馬約兩萬餘人,更為龐大的則是後宮妃嬪、內宦、宮女以及隨行西逃的百官及家小、隨扈,不少七八萬人。

一路失魂落魄、倉惶西逃,途中墮水而亡者就不計其數,永興帝在途中也給差點落水,好歹給隨宦拉住,驚嚇之下,卻生起病來,臥床怕風怕光怕響聲。

近十萬人亂糟糟趕到居巢,又擔心曾為嶽冷秋、鄧愈心腹的廬州守將謝誕心懷叵測,便停在居巢,令謝誕到居巢來見駕。

永興帝需要行宮,隨行百官攜家帶口,還有扈從、仆役相隨,要有館舍,護駕兵卒也都成了驚弓之鳥,根本不敢在城外結營,需要進城駐營。

居巢縣城僅千餘戶民,帝攆行至居巢,縣城裏不管老小,都一律給驅逐出城,整個縣城給征用為行營、行營。

西行人馬短缺的還是糧草,西逃時,隻想著將金銀財富帶上,差不多將戶部、工部以及內庫的儲銀搬空,但沒有誰想過近十萬人的吃食問題。西逃路上,近十萬人是忍饑挨餓。到居巢縣後,縣倉儲糧也就兩百餘石,甚至撐不過一天。在驅民出城之時,禦營兵馬也就放手劫掠,窮凶極惡,凶惡如流寇,但劫掠來的糧食,仍維持不了幾天的用度。

這邊一邊勒令廬州守將謝誕及周邊府縣護送糧秣到居巢見駕,一邊縱兵馬出城籌糧——所謂籌糧,與劫掠無二,有失控跡象的禦營軍在七八天時間裏,行徑不見得比流寇好上多少,鄉野給劫掠洗,也時有奸、淫、事發生。

為迎奢文莊西歸,奢飛熊遣楊雄率水軍沿江東進,到池州外圍,迫使江州軍避入城裏,也分出小股兵馬劫掠北岸——禦營軍在這時才倉惶逃入居巢城裏,不敢外出劫掠。

緊接著淮東水營西進,楊雄率洞庭湖寇撤出,收複江寧的消息也隨之傳到居巢,這亂糟糟的形勢才稍稍安定下來。

嶽冷秋往江寧遞請罪折子,擺明了放棄永興帝的姿態,張晏憤然離開池州,渡江返回居巢。

地方實權派人物,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保持清醒頭腦觀望形勢的,曾為鄧愈舊部的廬州守將謝誕便第一個趕到居巢見駕,給賜封為輔國將軍、巢江伯、禦營軍副都統製,原廬州近萬兵馬,也都悉數編入禦營軍。

要不是永興帝到居巢後臥病不起,怕風怕冷,張晏趕回居巢之時,這邊就要移駕前往廬州城了。

得知嶽冷秋已往江寧遞請罪折子,永興帝氣得暴跳如雷,破口大罵嶽冷秋忘恩負義,氣極從病榻上一跳而起,拔起牆壁懸掛的佩刀就亂砍亂殺。

張晏手臂給割破,程餘謙跌跤撞破了頭,與左承幕等隨侍大臣堪堪讓內侍護著逃出來,逃過一劫;一名宮女來不及逃出來,當場給砍死。

過了許久,永興帝才恢複理智,坐在血泊裏,渾身虛弱連站立都難,隻是叫張晏、程餘謙、左承幕等大臣不停擬旨詔令天下府縣、調兵遣將,好像天下都還在他的掌握之中。

張晏、程餘謙、左承幕、王學善等左右隨侍大臣,不得已讓人將室內能傷人的金屬製器都撤了出去,永興帝要擬旨,也都隨著他的性子,隻是不再作真,寫過就算,也不會派人往外麵遞;也封鎖住避免讓永興帝聽到江寧的消息而再生刺激,隻希望等餘心源從壽州能帶回來好消息,能叫皇上恢複正常。

壽州沿淝水而上便是廬州,比去東陽府還要近許多,餘心源與楚王元翰成於十五日進入居巢;劉直聽到永興帝發狂殺人的消息,暫時還停在弋江還沒敢到居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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