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深山殘兵(2 / 3)

“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行,你倒是說個行的辦法來,”髯須漢子負氣道,“我們打不過淮東軍,難道連荊湖軍也不如?”

“林縛此時人在下袁,還沒有北上的跡象,淮東在袁州的主力,主要也是圍困新渝城內的張雄山所部,一時還無法顧肖逃入贛西北大山之間的潰兵,”這時有一員青年將領從外圍擠進來,說道,“另外,南陽陷落在即,要應付荊襄危局,林縛在拿下新渝之後,應該將江西腹地的兵馬主力迅速北調,而不是將兵馬散在贛西北大山之間追剿那些潰兵。同樣,也正因為南陽陷落在即,奢、羅兩家聯合北燕大軍即將南下攻打荊州,我們留在幕阜山,牽製胡文穆在荊南的兵馬,用處更多,而不是兩三百人倉促渡江去投逃奢家。也恰如鄧左校判軍,要是爹爹的行蹤在幕阜山泄漏出來,胡文穆很可能會從鄂州調兵過來打我們,但話說回來,胡文穆在鄂州的兵馬,我們還打不過嗎?”

青年將領是陳子壽的兒子陳同,自小隨陳子壽在營伍征戰,這回才得以一起逃出,沒有留在袁州被淮東清算。

“幕阜山的山勢也險,就算能收攏三五千人馬,但是,軍食怎麼辦?”鄧複問道。

陳子壽率殘部一路北逃,不敢暴露行蹤,沿途不僅不敢跟其他潰兵接觸,有防務力量的山寨也不敢打,群居的村落也不輕易洗掠,隻是沿路捕捉一些鳥獸充饑,兩三百人這十數天眼睛都餓綠了。

“打兩三座大寨子,即便給封山,堅持半年應不成問題,”陳同說道,“半年後,荊州已陷,燕騎飲馬揚子江北岸,說不定那時胡文穆也降了北燕。到那時,我們手裏有三五千兵馬,才不會給人低看一頭!”

再往北,就是鹹寧縣境內,丘山之間人煙就密集起來,也是荊州鄂州的中心區域,一旦離開幕阜山,就要迅速趕到揚子江南岸想辦法找船渡江去。

鄧複的打算,是先派幾數人渡江去,與守漢津的楊雄聯絡,約好日子,叫楊雄派船到南岸來接他們渡江。不過,現實的問題,陳子壽身邊就三百多人,渡江到漢津,又怎麼會受重視?

不過留在幕阜山也不靠譜。

四萬袁州軍給打潰,投降的兵馬差不多有萬餘人,林縛又迅速在下袁城對剩下的往贛西北逃竄的潰兵頒布赦免令,許他們自行返鄉。

在規定時限內,潰兵返回原籍、繳出兵甲,即歸籍為民,不究前罪。

鄧複對他們在幕阜山裏能不能拉攏到三五千人馬,很沒有把握。再者大家一氣往北逃命,很多人將兵甲丟棄掉,即使能拉攏三五千人,兵甲也不會全。

再者就算奢羅兩家聯合北燕一鼓作氣拿下荊州,但短時間裏想要再進一步渡江拿下鄂州也不現實,胡文穆有南岸的江夏、鄂州可退,又怎麼可能輕易降北燕?他們留在幕阜山,將遠遠不止要堅持半年。

大家一時間對是逃是留決定不下,看向一直沒有吭聲的陳子壽。

“先在幕阜山觀望形勢。”陳子壽這時候才沉著聲音一錘定音。

從鄂州府穿過再尋船渡江,都有很大的風險,再者兩三百人渡東去投奢家,又怎麼會給奢家重視?陳子壽要僅僅是活命就心安的人,當初也可能跟著黃秉蒿一條道走到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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