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哨發現西南翼山裏有大隊人馬活動的跡象!”檀道成站在車外說道。
葉濟多鏑心知他所擔心的終於來了,隻是沒想到太行山抵抗軍竟然放過前隊通過的太後車馬,拖到現在才跳出來……
葉濟多鏑蹙緊眉頭,與檀道成說道:“你集結騎隊於右前翼,倘若太行匪跳出來截道,潰殺之……”
中路五千禁騎是大燕在燕冀地區最後的騎兵精銳,皆是早年王帳軍出身;太行匪雖說人數不會太少,但常年窩在太行山裏,兵甲刀械都缺,食不能裹腹、衣不能遮體,又能有多強的戰鬥力?
在葉濟多鏑看來,比起可能跳出來攔路的太行匪,在後麵緊追的淮東軍馬步軍精銳,才是致命的存在。
葉濟多鏑要檀道成做好接戰即強突的準備,不想為此在路上耽擱多少時間,給後麵的淮東軍追兵借機拉近距離。
檀道成領命而去,在前翼集結騎隊,做好衝鋒的準備,這邊的車馬也沒有停頓,隻是壓下速度緩行——淮東軍主力精銳就尾隨之後,根本就容不得他們耽擱時間。
葉濟爾叫人將車簾子掀起來,無力的靠在玉妃的懷裏,看著車外的青山綠林,很快前方就傳來人馬喧雜的聲音,騎兵提速的馬蹄聲也很清晰的傳來——仿佛越來越急的暴雨劈頭蓋臉的打來。
玉妃叫葉濟爾靠在自己的懷裏,她則靠著車廂壁,聽著馬隊衝鋒的威勢直震得大地在微微的顫抖,換作其他女子,也都會血與火的衝鋒所懾住心神,她心裏情不自禁的會響:大燕的騎兵如此銳利,怎麼會敗得那麼徹底?
就聽著前頭就有人傳話過來:“接戰了,太行匪不識好歹,將人馬拉到馳道邊上,要在開闊地截下我們……”
這話音未落,就聽到一聲緊接著一聲的悶雷響貼著地傳來——玉妃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見葉濟多鏑仿佛給雷打似的僵在那裏,渾身的筋骨肉仿佛在聽到雷聲的那一瞬間繃直就再也沒有鬆懈下來!
“這就是淮東伏火弩?”葉濟爾用虛弱得快聽不見的聲音,征詢的問葉濟多鏑。
葉濟多鏑絕望的點了點,他以為即使給太行匪劫道也不足為慮,當聽到一聲緊一聲的炮擊聲傳來,他知道他錯太大了,隻是錯到這一步已沒有叫他回頭的餘地了。
裝備有伏火弩的太行匪,絕對不是他之前所想象的雜兵散勇……
葉濟爾似乎這一問就耗盡他全部的氣力,頭斜歪下來,鼻腔盡餘一絲殘息。
最先進入戰場的是太行山獨立鎮師第一旅羅守山所部,進入一條淺溝後列陣,從右翼逼迫這條橫穿真定府的馳道,亦是虜兵從燕京南撤的主要通道。淺溝積水,不過三五尺深,不足以擋住虜騎的衝擊,但聊勝於無;此外在淺溝兩側,還緊急拉出無數道縱橫交錯的鐵絲線,來緩衝虜騎的衝擊力。
在後有淮東軍主力追擊的情況,倉促南逃的虜騎,也根本沒有寬裕的時間選擇對他們更有利的戰場,隻能硬著頭皮從正麵突破。
事實上,太行山獨立鎮師隻要能將南逃的虜兵拖上半天,拖到後麵的淮東軍主力追趕上來,就是勝利。
二十門輕型火炮直接拖曳到淺溝之後,還沒有調整好炮口,虜騎的前翼就開始衝鋒,千餘虜騎形成一個巨大的錐形直刺過來,展開有近兩裏寬。就在其前騎馬蹄踏入淺溝之際,第一門火炮點燃發射,噴射的鉛丸將當前數騎皆籠罩在麵,打得麵具全非,戰馬倒沒有立時給擊斃,或側散奔逃,或倒在淺溝裏,濺得泥水飛射——體形頗大的戰馬,衝勢未減就驟然倒地,巨大的力量頓時將鐵絲線崩斷好幾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