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王母摔了手裏的宴客名單,“你再說一遍?”那個仙官對她使眼色,王母冷靜下來,看了一眼旁邊坐著的明月,聲音不複剛才的溫和,“你下去。”
明月咬了下唇,臉上有點燙。她剛邁出門檻,宮門在她身後“咣”的一聲合上,明月感覺周圍的仙娥都在對她指指點點。她咬的下唇都要滴血,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當她是什麼啊。
“魔君仟槿,他破了仲琰上神的結界,害的上神功法反噬,內、內傷更重了啊。”王母不可置信的跌回榻上,“他怎麼敢……現在呢,仲琰出關了?”“哪能啊,離冬仙君火急火燎的去請挽洋上神來幫忙,可等挽洋上神到了,隻有給仲琰上神看傷的份了。”
王母恨的咬牙切齒:“真是看我們有求於他了。”
離冬拽著司命跑上千級雲階,“啊!你快一點啊。”“要快,禦雲不是更快嗎。”司命任憑他拖著,不緊不慢的,“尊駕之前哪能禦雲!”司命翻了個白眼,除了你這種修行不夠的小仙,上界裏誰把王母天帝當回事。
有仲琰那麼大個靠山不靠,聽見傳召就顛顛的跑來讓人當狗使喚,王母不揪著你撒氣還能揪著誰。
他們上雲階,有人下雲階,離冬驚訝的叫出聲:“是你?”
明月一愣,忙淺笑福禮:“見過仙君。”離冬忙把司命拉到身前,“你快看,就是她,我找沒找錯人。”明月心中一凜,強笑道:“這位仙君怎麼稱呼?”
司命抬起眼,與她視線相交,片刻便說:“不是她。”離冬急了,“怎麼會不是呢!你再好好看看,骨齡誤差大,你……”
司命看他一眼:“我看的是魂齡。”離冬都快哭出來了,“那魂齡隻有你自己會看,沒準你看錯了呢!”明月俏臉煞白,想說些什麼來為辯解,司命卻沒給她這個機會。
“天下不隻我一人會看魂齡,魔君也會。”
離冬一愣,滿臉的不可置信。
司命不管呆成了木樁的兩人,撇下他們禦雲向上。骨齡、魂齡、靈根,其實都不是判斷真假的真正依憑,哪怕這些都對上,不能讓回宸佑鐲認主,還是白搭。
話說,宸佑鐲一隻在仲琰上神那,另一隻哪去了?
離冬臉色凝重,招來兩個仙娥,“帶明月姑娘回去休息。”明月氣的笑出聲,什麼帶她去休息,是軟禁吧。“仙君這是什麼意思,你說帶我上界認親,現在你找錯人了,就翻臉不認人了是嗎。”
離冬不再是那副老好人的笑臉,冷冷的看著她,像是在看地上的螻蟻:“如果我真認錯了,我倒想和你說說,為什麼我會找錯人。”
明月心裏一跳,這個死胖子,知道什麼了?
離冬還是不甘心,想來想去,既然司命去回了王母,那他也不是一定要去了,不如去找挽洋上神去問問還有沒有其他認人的方法。
宸佑……
泫衣躺在自己的木板床上,仔細辨別才看出這隻鐲子的花紋組成了“宸佑”兩個字。
是人名嗎?
滴血認主?
魔界的東西,敢用嗎。
泫衣偏過頭,一覽無遺的小屋子裏,現在幾乎站不下腳。僅有的幾樣家具、被褥、衣服,都被翻了出來,棉絮、碎木渣遍地都是。林朗從前送給她的首飾盒、幾根小簪子,都被弄壞了。
也不知道他們在這裏翻來翻去,是要找什麼。
四處皆敵。
還會有什麼比現在更壞的嗎?
仟槿雖然是魔君,但還沒害過她。
泫衣劃破手指,將血抹在鐲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