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什麼話說。”
“徒兒一時糊塗,犯下大錯,牽連師門,自知罪孽深重,不敢討饒,”明月話裏帶了哽咽,眼眶瞬間紅透了,淚珠順著眼角劃下臉頰,“徒兒隻求,隻求師父千萬不要因為徒兒氣壞了身體,徒兒不孝,願以死謝罪。”
明月站起來,哪怕是這種時候,她也是嫋嫋婷婷,楊柳細腰顯露無疑。一雙盈盈水目投向掌門身後的林朗,又轉向殿邊站著的沛豐四人。她像是誰都看了,又像是誰都沒看,可每個人都會覺得,她是在看自己,那一雙欲言又止的水目,萬千情思都隱在其中。
“師兄啊——”她的嗓音淒婉哀怨,配著她的表情,莫名就能讓人覺得悲愴,“師妹,就、此、別、過。”
說罷,就一頭往大殿的柱子上撞去。
瀝原掙開江榮的束縛,飛身上前攬住明月,“明月!你別做傻事啊!師父!您就別逼明月了,她是這麼善良,一定不是有意的!您就不能聽她解釋嗎!”
“瀝原……”瀝原跪在地上,明月歪在他懷裏,梨花一枝春帶雨,感激涕零一般說:“瀝原,你不要為我如此,我不值得,你就讓我自盡吧,以後你可要好好修煉,不要讓師父師兄操心了,知道嗎。”
“不!我再也不必要你離開我了。”瀝原大叫:“師父!如果您一定要逼明月自盡,那我也不活了!”
掌門麵無表情,白羽勾了勾嘴角,無聲的諷刺。
能說出這種話的徒弟,死了算了。
“師父三思!”沛豐上前跪地,“還望師父念在昔日的師徒情分上,饒她一次吧。”
“還請師父三思。”江榮單膝跪地,但語氣並沒有沛豐那麼強烈。
夜星盯著林朗,被他發覺,林朗回以坦蕩的目光,夜星微微蹙眉,心裏的懷疑更重,見江榮跪地,他也單膝叩地,說:“師父三思。”語氣更淡。
“你們……”明月感動的哽咽,“明月不值得你們如此……”說到最後,她泣不成聲,以手掩麵啜泣。
無人看見,手掌遮掩下,她微微勾起的唇角。
對,就是這樣。
無論她做了什麼,無論她說了什麼,隻要她這樣哭上一下,就有無數的人前仆後繼替她辯解開脫。
這是一種魅力,泫衣那個土丫頭,是一輩子也不會懂的。
“掌門真的要逼死這個可憐的孩子嗎!”左長老見狀也跟著做出憤怒的表情,“她不過是年少不知事,掌門何必如此相逼!”
“逼死她?我還真沒聽說過有哪個築基後期的修士能觸柱而死。要是真要自盡,不如我給開副毒藥,這樣幹淨。”
白琰反唇相譏,左長老恨的咬牙切齒,“本座與掌門交談,哪有你插話的份!”
沉默許久的右長老忽然開口說:“東遠,你還是少說兩句吧,拔出蘿卜帶著泥,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如果都抖出來,對誰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