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顯然,這是妄想!她被騙著去做了腎髒匹配檢測,昏迷中就被取走了一顆腎髒,然後還沒調理修整好,就得繼續去那個工廠上班,最後死在流水線上。然後她看著疼愛自己的媽媽因此幾乎崩潰,最後抱著自己的骨灰罐被車輛直接撞上,當場身亡。
而自個那個爸爸,隻知道跟肇事者糾纏賠償金的數目,將媽媽草草火化埋了。
然後,她就看到,有了新的腎髒,還娶了老婆的劉建功依舊如同以前一般,遊手好閑,得過且過,有著自己跟媽媽的賠償金,劉建功的日子好過了一陣子,但是再多的錢,也架不住他隨手揮霍,要買房買車,還照常惹禍,很快就沒錢了。劉新紅那時候還幹得動,但是賺多少錢,也不夠劉建功花的。
劉建功還想著讓侄子養老,結果劉新紅別說養叔叔了,連自個的爹媽都不肯養,見劉東紅潘鳳英幹不動了,立馬翻臉,將老兩口趕到了家裏的儲藏室住,剛開始一天還送兩頓飯,後來慢慢連饅頭水都沒有了,有人上門調解,他反正就是一副無賴相,誰要是說點重話,甚至義憤填膺想要教訓一下他,他立馬往地上一躺,說自己舊病複發了,還要訛人一筆,弄到最後,誰也不管他們家的事情了。到了後來,劉東紅因為天冷,染了肺病,就被劉建功直接趕了出去,不許進門。劉東紅最終沒熬過去,潘鳳英不知道拖著劉東紅的屍體跑哪兒去了,後來再也沒回來。
父母尚且如此,何況是叔叔,劉新紅一輩子賺的錢,差不多全搭在了劉建功身上,自己上無片瓦下無立錐之地,連存款都沒幾塊錢。劉東紅死的時候,劉新紅年紀也很不小了,之前見劉建功那般待自個的爹媽,劉新紅也清醒了,知道自己這輩子指望不上這個侄子了,活著的時候,連口水都不肯給,還指望死了之後,這個侄子供香火呢!劉新紅後悔不已,不過,他無妻無子,也沒什麼勞動能力,算是孤寡老人了,每個月還能吃點低保,他沒有地,後來就在一個快拆遷的城中村混了個環衛的差事,每天給各家清理垃圾,一個月也能掙點錢。
可惜,這對於一個年紀大了,沒有保險,沒有固定收入的老人來說,實在是杯水車薪,劉新紅最後孤獨地死在了出租房裏頭,要不是房東過來收房租,都沒人發現。
甜甜看到劉新紅死去之後,才從夢中醒了過來,想到夢中的一切,甜甜隻覺得感同身受,似乎自己的確經曆過那些事情一般,心中憑空生出刻骨的恨意。
甜甜不敢回家,問肖芳這些事情究竟發生過沒有,她甚至懷疑,自個的這輩子到底是真實還是一場幻夢。
甜甜最終還是打電話回去說,自己想要在歐洲這邊闖出一點名頭來,然後再回去,肖芳雖說舍不得,但是,最後還是同意了。
甜甜一方麵跟著自己的老師努力學習,參加各種各樣的時裝秀,私底下卻托了當時已經回國,自個搞了一個投資公司的杜銘,在國內找了個私家偵探,去查自個原本幾乎已經忘得差不多的生父一家子,再看到劉建功如同夢裏麵那樣,跟人逞凶鬥狠,弄出了急性腎衰竭之後,甜甜隻覺得透骨的恐懼,後來看到劉建功最終被絕望的潘鳳英半瓶農藥灌了進去,沒多久就死了,潘鳳英瘋了,而自個的生父劉新紅跛著一條腿離開了老家,流落到另外一個縣城,靠著給人修鞋修拉鏈為生。
甜甜原本的恨意差不多平複了下來,她不再想問肖芳,她是不是也做過這樣一個夢,然後決然地帶著自己,在那個年代跟生父離了婚,她胸中那股鬱氣已經消散不見,隻要自己過得好,而那些人,對於自己來說,如今連過客都算不上了,他們過得如何,跟自己沒有半點關係!
至於羅珂,卻是前年的時候,甜甜在一個秀場遇到的,羅珂當時是被自個的哥們拖過來的,他哥們那時候在時尚雜誌社做實習記者,怕自己拍不到好照片,拉著羅珂過來一起拍,以量換質,出來的時候,就遇上了好不容易擠出人群,卻因為穿著高跟鞋,扭了腳的甜甜。
那時候甜甜遠沒有現在有名氣,就是有個小小的工作室,助理也不怎麼合格,竟是在人群中跟甜甜擠散了,羅珂見甜甜走動不便,便帶著甜甜去了附近的醫院處理了一下,後來甜甜為了感謝他,請他吃了一頓夜宵,慢慢兩人便熟了起來,兩人可以說是日久生情,互相之間也很有些共同語言,最後自然而然就走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