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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遲衡見她失落,也猜到她為什麼失落,但是他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走到她的身邊牽起了兩兩的手。
兩兩沒有掙開他的手,但也沒有心思再繼續逛下去,陸遲衡買的東西已經夠多的了,至少應付那個家,足矣。
“我們回去吧。”兩兩說。
陸遲衡搖頭:“我再帶你去個地方。醣”
他說罷,就拉著兩兩站上了扶梯,扶梯一路向下,他穩穩的站在她的身側,側顏嚴肅。一直到走出商場,陸遲衡都沒有再說話。
兩兩也沒有問他要去哪兒,他們之間的氣氛相較出門時,已經奇怪了很多。而這中間,隻不過是她問及了他原來的家庭咼。
上了車,陸遲衡發動車子,車子掉了個頭,他們要去的地方,與來時的方向正好相反。沿路的風景是陌生的,兩兩坐在副駕上,看著車子一點一點駛出市中心,最後停在了洛河街前。
洛河街是連城的一條老街,幾十年前也曾算得上連城數一數二的繁華商業街,可後來歲月侵蝕,它漸漸走向了落寞,隻留下一個一個真真假假的傳說。
兩兩下車之後打量了一眼這條舊街。
這裏的房子陳舊,巷子蕭條,並沒有多少人住著。令她好奇的是,這樣老舊的長街,為什麼能在拆遷的浪潮中一直安好未動。
陸遲衡繞過了車頭,獨自走在了前麵。
兩兩發現了,從車子駛入這一片區域開始,他就有些失神。他很少流露出這樣的神態,就好像是被什麼牽引著一樣,慢慢的往前走著。
她跟上去。
走進長街裏麵,兩兩才發現,這裏很多店鋪都保留著它們最後關閉時的風貌。細細的看,這其實是一條洋溢著濃濃懷舊風情的長街。
陸遲衡的腳步停在一家名為“若蘭風情”的店鋪前。隔著灰塵滿布的玻璃,仍舊可以看到,這家店裏掛著的那些風姿綽約的旗袍。
“怎麼了?”
兩兩扭頭看著他,陸遲衡沒有作聲,隻是靜靜的看著房梁上懸掛著的那招牌。兩兩折回去,站在他的身邊。
“你認識這裏?”
陸遲衡點了一下頭。
“這裏曾是我媽媽的店。”他的聲音悠遠的像是從巷尾傳過來的。
兩兩心裏“咯噔”一下,剛剛還在為陸遲衡不願意說起他家裏的事情而鬧心,沒想到才這麼一會兒,他就打算對她敞開心扉了。她知道陸遲衡心細,心細的她所有心思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她心頭暖暖的,隻是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因為陸遲衡的表情告訴她,他要說的故事結局也許並不好。
“你從來沒有對我說起你家裏的人。”兩兩輕輕的攥住了陸遲衡的衣袖,像是讓他說下去,也像是給他說下去的勇氣。
陸遲衡點了點頭:“我很少對別人提起我的家人。”
“為什麼?”
“你會經常提起你的家人嗎?”陸遲衡忽然轉頭看了兩兩一眼。
兩兩下意識的搖頭。她不會,她的家人是她人生最不願談起的一道傷口。但凡與他們有關的話題,她從來都是能避就避,唯恐避之不及。
見她果斷搖頭的樣子,陸遲衡笑了:“因為我和你一樣。”
“一樣?”兩兩愣住了。
“我小學畢業沒多久,我媽就去世了。”陸遲衡抿了抿唇,他的唇角有些幹澀。
兩兩攥著她衣袖的手,滑到了他的手心裏,他的掌心涼涼的,讓她忽然很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好奇他的家庭。
“對不起……”
“我媽去世之後,我爸就把這條街給買了下來。後來這條街漸漸失去了商業價值,我爸也堅持沒有讓拆。”
“你爸很愛你媽媽。”兩兩篤定的說。
愛一個人,才會在她離開之後還原封不動的保留著有關於她的一切。
陸遲衡勾了勾嘴角,對於兩兩的話不予置評。
“那你爸爸他?”兩兩小心翼翼的問。
“我爸現在住在南山寺。”
“南山寺……”
天,發妻去世,他就去了南山寺,這世間竟然有這樣深情的男人?
兩兩想,陸遲衡和她是不一樣的,他的父母如此鶼鰈情深,縱然分開了,也該是他的驕傲,而不是傷痕。
她還想張嘴說什麼,陸遲衡忽然俯身封住了兩兩的唇。
“我們回去吧。”他的聲音喑啞,帶著一絲壓抑的情緒。
兩兩知道他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她點頭。關於他的家人,她今天知道了這麼多也已經夠了。她不能繼續因為自己的好奇心而讓他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