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情的話,讓周楚榆的心‘咯噔’了一下。
複婚?她可以答應辛情任何事情,唯獨複婚不行。
沉默了一會兒,周楚榆得體一笑,看著辛情,道:“阿姨,我可以幫您視線任何願望,唯獨您這一個願望我不能答應,對不起。蘇清城我是嫁定了,歐向北……我們兩個真的不可能了,過去了,就是過去了,糾糾纏纏今年已經是第十一年了,我不想繼續下去了。”
她知道,對一個肺癌晚期的患者說這些不好,但是有些話,她必須說清楚。
周楚榆的話,瞬間澆熄了歐向北心中燃起的希望之火。
辛情假裝輕咳,看了一眼麵目無光的歐向北,然後,又將目光定格在周楚榆的臉,乞求道:“楚榆,這小子是真的知道錯了。不要讓我帶著遺憾離開,我現在唯一想/要/的就是你跟向北和好,然後和和美美地過日子,給我們歐氏生個可愛的繼承人。”
說著,辛情又用白手帕捂住了嘴巴,開始假裝咳嗽。
周楚榆的眉,在觸及到白手帕上那青紫色的唇膏印後蹙了蹙。
再仔細一看辛情的嘴唇還有眼圈上的黑色,周楚榆瞬間明白了這一切。
她懂了,辛情癌症是假,想阻止她跟蘇清城結婚才是真……
怪不得,這一切都來得這麼巧合。
感覺到周楚榆正在盯著自己看,辛情立即尷尬地輕咳了一下,故作虛弱又道:“楚榆啊,算阿姨求你了,嗯?”
周楚榆淡雅一笑,拭了拭淚,拿過辛情手中的手帕,擦/了/擦/辛情的眼圈還有嘴唇……
看著白手帕上那刺目的顏色,周楚榆沒有說話,隻是將手帕放回辛情手中,然後淡定地起身……
歐向北與辛情見謊言被拆穿,立即尷尬地低下了頭,誰也沒說話。
“阿姨……我先回去了。”說完,周楚榆便轉身,氣定神閑地離開……
辛情猶如做錯事的孩子一般抓著手帕,看著周楚榆離去的背影,呢喃道:“兒子,老媽的演技不好麼?”
“……”歐向北沒說話,起身,快步追了出去。
門口,在周楚榆上車之前,歐向北及時擋在了她的身/前,抓著她一隻手腕,氣/喘/籲/籲,道:“老婆,你別生氣。我……跟我媽,也是……”
“我沒生氣啊。歐向北。等我結婚的時候,給你跟阿姨送請帖,你們到時候一定要來啊。”周楚榆淺笑著撥開了歐向北的手,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說完,周楚榆便瀟灑地上了車,連看都沒看歐向北一眼。
他默然站在原地,看著漸漸遠去的車子,淚水漸漸模糊的雙眼。
忽然感覺,如今的周楚榆,就像眼前這漸漸遠去的車子似的,與他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他好懷念曾經那個心裏眼裏隻有他,不管他怎麼瘋,怎麼狂,都始終守在他身後的周楚榆。
帶著滿心的荒涼,轉身,他猶如一具失去了靈魂的行屍走肉,一步一步進了門……
換上拖鞋,他失魂落魄地走到正在對著鏡子卸妝的辛情身邊,坐了下來。
他一句話也沒說,隻是安靜地靠著沙發,抽著煙。
繚繞的煙霧,為他的臉,籠上了一層彌散不開的憂鬱。
透過鏡子,看了一眼歐向北的表情,辛情心下一疼。
將鏡子與化妝棉放在一邊,辛情側過身子,緊抓著歐向北的一隻手,道:“兒子,對不起啊……都是我不好。剛剛演戲演過頭了我不該用白手帕捂嘴的。”
想到剛剛那一幕,辛情就無比內疚。
明明,周楚榆已經相信她的話了。
“……”歐向北沒有說話,隻是靜靜抽著煙。
“兒子……”
“說一千道一萬,還是怪我以前太傻/13,若是我不那麼作/死,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對我,嗬嗬…”歐向北苦笑,又吸了一口煙。
“沒關係,隻要他們還沒結婚,咱們就還有機會……”
“就是她結婚了,我也不會放棄……”說完,歐向北便起身,拿起沙發靠背上的外套,穿在身上,道:“老媽,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兒?”辛情立即起身,問道。
歐向北現在這個狀態,她真的害怕他這樣出去,再惹出什麼事端來。
“放心吧,這次我不會去喝酒了,我想去醫院,找那個蘇清城談一談。”說完,歐向北便拍了拍辛情的肩膀,轉身出了門。
半個小時後。
重症監護室門口,歐向北頓住了步子,然後,輕輕推開了門。
一推開門,一股子濃烈的藥水味便撲鼻而來。
此刻,蘇清城正靠坐在chuang頭看電視,麵色依舊蒼白的好似宣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