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慢悠悠/扯/下掛在右耳的口罩,長歎了一口氣,一張臉,陰沉到了極點。
醫生這樣的反/應,惹得周楚榆一陣暈眩。
強/烈的不安全感,在眾人的心中蔓延。
“醫生,到底怎麼樣了,你快說!”情急之下,涼薄用/力/扯/住了醫生的衣領,冷聲命令,一雙眼,紅到了極致。
“歐少的心髒受損嚴重,雖然已經經過手術縫合,但情況仍舊很不樂觀,現在就看能不能度過接下來的48小時了。如果48小時後,歐少能醒過來,那就不會有太大問題……但是,這樣的幾率,真的很小。”
醫生一字一句艱難地說著,越說越忐忑。
醫生的話,好似從天而降的千斤巨石,毫不留情將眾人/壓/了個血肉模糊。
涼薄的臉漸漸冷了下來,抓在醫生衣領上的手,開始一點一點變得無力。
這意思就是說,如果48小時後,歐向北醒不過來,那麼他就會死。
深/吸/一口氣,周楚榆無/力地靠在了喬薇薇的身上,淚如雨下。
一分鍾後,扣/著氧氣罩的歐向北被醫護人員小心翼翼/推/了出來。
此刻的他,就猶如寒風中不斷搖曳的燭火,搖搖穀欠滅。
眾人見狀,立即圍了上去,手抓著推車扶手,七嘴八舌地大喊:“歐向北,歐向北……”
“病人現在需要安靜,所以,我建議你們不要全都跟進重症監護室,隻要進一個人就好。”醫生又道。
“楚榆,那你跟著進/去吧……我們幾個先回去,有什麼事情,隨時給我打電話。”涼薄輕輕鬆開了推車,看著周楚榆,道。
周楚榆不語隻是重重點了點頭,然後,便與醫護人員們一起將歐向北推進了重症監護室。
醫護人員們為歐向北掛/了水後,便安靜地退出了病房。
偌大的病房,隻剩下周楚榆與歐向北二人。
各種儀器發出的“滴答”聲,在安靜到沉寂的空間裏,顯得格外突兀。。
顫抖著/扯/著被鮮血染/紅了一大半的婚紗,周楚榆緩緩坐在了歐向北身邊。
看著歐向北完全失去了生氣的臉,周楚榆又想起了他親/手/用槍穿/透自己的肩膀與心髒的那一幕……
腦海中,不斷回放的血腥的畫麵,一下一下撕/扯/著她的五髒六腑。
毛骨悚然的痛覺,讓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顫/抖的手,輕/撫/過歐向北完美的高鼻梁,周楚榆穀欠哭無淚。
“歐向北,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周楚榆輕聲說著,眼眶,幹/澀到發痛。
原來,眼淚流/幹/的感覺,是這樣讓人難受。
“歐向北,我求你,一定要好好活著,想挽回我們的感情,那你就活過來。歐向北若是死了,周楚榆該如何獨自存活……是我太過分,對不起,歐向北,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她十七歲就愛上的少年,卻被她親手送上了死亡的分界點。
碰/了/碰如核桃般的雙睛,周楚榆顫/抖著趴/在了病榻上,側臉緊/貼著榻麵,手,緊/抓著歐向北的手……
重症監護室外,已經包紮好了傷口的蘇清城,靜靜捂著自己被歐向北打傷的肩膀,轉身,邁著沉重的步子下了樓。
蘇清城剛一回到自己的病房,病房內的蘇父、蘇母、周父、周母便迅速圍到了他的身邊。
“清城,你去哪兒了?去這麼久,我找了你半天呢。”周母詢問道。
“沒去哪兒。叔叔,阿姨,我有話想對你們說。”隨手帶上門,蘇清城無力倚著門板,動/了/動/唇。
“你說。”周父又道。
“我以後,不會再繼續守在周楚榆身邊了……今天的婚禮取消了便取消了,也不要再補辦了,我受不了像周楚榆這種心裏裝著別人的女人,我覺得我完全有資格擁有更好的女人。而且,本來我也不是特別喜歡周楚榆。”蘇清城看了一眼自己一直沉默的父母,然後,低著頭,一字一句口是心非地說著。
“清城,你在說什麼!”蘇父蘇母異口同聲,厲聲嗬斥!
“清城,你說謊,你的眼神出/賣/了你。”周父蹙眉,滿臉憂鬱。
相較於歐向北,周父更加喜歡蘇清城,他成熟、穩重、清雅、有擔當……
“伯父,伯母,爸爸,媽媽,我說的是真的,我不想再/夾/在/周楚榆跟歐向北中間了,他們才是真愛,我隻是一個跑龍套的。我覺得以我的條件,完全可以找到比周楚榆更好的女人。”蘇清城繼續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