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衝的驕傲被粉碎了。
剛才他還是天才,現在令狐衝認為自己是蠢才中的蠢材——令狐衝從沒有想過自己居然連對方一劍都擋不下,甚至連出劍的機會也沒有就敗了。
令狐衝麵色已經變成了黑灰色,一種接近死人的顏色,一雙眼睛也已沒有了任何神采。
陳風剛接過慕容秋荻遞過來的酒,慢慢咽下了咽喉,聲音也在同一時間想起:“你可以走,但必須回答我一個問題。”
陳風沒有給令狐衝拒絕的機會,直接就開始問了:“茅大先生還請了什麼人?”
令狐衝低頭望劍,似乎已經成了個聾子,根本沒有聽見陳風的問題,他的眼神已經癡了,癡癡的盯著手中那口拔出了一半的劍。
陳風望向慕容秋荻,忽然道:“我說話是不是一向算數?”
慕容秋荻笑盈盈點頭:“你若說話不算數,那麼世上沒有人說話算數了!”
“可惜!”陳風歎了口氣。
慕容秋荻想問為什麼可惜,可已經不必問了,因為一道劍光已經找上了令狐衝的脖子。
陳風看上去根本沒有動,劍也放在桌上,可劍光一閃已戳向了令狐衝的脖子。
陳風又拔劍了,又以一種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拔劍,發出了劍氣。
令狐衝瞧見劍氣,瞬間拔劍!
他是在眼中閃過劍光的時候拔劍!
他的劍原本已經拔出了三分之一,一直保持著三分之一的狀態,劍光一閃刹那,令狐衝繼續拔劍!
劍拔出了鞘,完全拔出了鞘。
可令狐衝的心沉了下去。
他發現擋不住這道劍光。
劍光居然從他的手腕間穿過,戳至他的咽喉。
這一劍還是太快了。
令狐衝隻好後退。
他本來打算拔劍擋下這一劍,可如今擋不下了,隻有後退。
他身形疾閃,爆射而退,可拉不開距離,令狐衝退到大門口的時候,劍光終於趕上了戳向了咽喉部位。
難道我要死了嗎?
令狐衝腦海浮現了這個念頭。
倘若不是這個時候出現了一隻手,或許令狐衝已經死了,但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了一隻手,因此令狐衝即便想死也死不成了。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隻手便是來得巧!
一隻手忽然出現在令狐衝脖頸前,食指中指一抓,劍光夾碎。
不過還有一道殘餘劍光在這隻手上。
手腕一抖,殘餘劍光居然朝著陳風打了過去。
這個人居然可以將劍光當做尋常暗器接住而且打出去。
慕容秋荻微微一怔,這種事情也是他頭一次瞧見,可這個時候她又瞧見了一道劍光。
陳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衝了出去。
人衝出去,劍光也衝了出去,如一道閃電般刺了出去。
人與劍化作一道閃電擊了出去。
閃電擊破了劍光,戳向了那隻手。
那隻手知道閃避不開,抑或者清楚即便可以閃避得開,但令狐衝也未必可以閃避開這一劍。
“何必呢?”
長空中想起了一聲歎息。
那隻手居然成手刀斬下,以血肉之軀硬生生扛住了陳風的利劍。
叮的一聲。
手刀、利劍碰撞。
手刀無損,利劍也無損。
但人分別向後退了四五步才穩住身形。
那個人一後退就退出了大門口,但也在一後退中,被令狐衝遮擋住的身形麵目也展現在了陳風、慕容秋荻麵前了。
那人是個叫花子,而且還是個滿頭白發的老叫花子。
這個人的年紀大概在六十左右,或許還要更大一些,這已經算得上是個很老很老的老人了,可這個老人的精氣神狀態都顯得非常的好,簡直就如同一頭正當盛年的雄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