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滴滴的灑落一地。
白小樓、陳風的血。
可聽不見。
滂沱大雨聲也已將一切聲音都已壓製了下來,成為了天地間唯一的身影,偶爾有閃電雷鳴,將大堂照亮的明亮且妖異,還沒有到天黑的時候,可仿佛也已經日暮降臨,夜色已至。
天地間都充斥著一種壓抑沉悶的氣息,仿佛有某種肅殺在引爆,某種壓力在滋長,一種沉悶嗜血的氣息越來越濃鬱了。
可最可怕的還是刀意與劍氣。
屋中充斥著冷冽的刀意與縱橫馳騁的劍氣,還有一種上可擊九天神佛,下可鎮九幽妖魔戰意。
這戰意當然是陳風、白小樓身上散發出來的。
他們雖然受了傷,雖然歇止了戰,可任何人都看得出他們並不打算如此草草了事結束這一戰,他們還要戰,即便不戰個生死,至少也要分個勝負。
他們兩人交鋒的時候驚心動魄,甚至令人失魂落魄。
而停止交手以後,一樣令人感覺說不出的森冷可怕,仿佛已陷入了一片殺機的海洋。
天地間有許多聲音,可無論慕容秋荻也好、抑或者茅以升也罷,還是洪七公、令狐衝都已感覺天地是一片寂靜的。
不僅寂靜,而且還是死寂!
仿佛一尊妖魔也已遏製了他們的呼吸,下一刻便能奪走他們的性命。
白小樓盯著第一的鮮血,又看了幾眼手上、身上、背上、麵上的傷口,忽然一笑:“沒想到即便施展出了如意天魔連環八式,也沒有法子逼迫你施展出劍招,你的確是個可怕的對手。”
陳風冷冽一笑:“你錯了。”
“我錯了?”白小樓不解。
陳風:“是的,你一開始就錯了。”
白小樓:“我哪裏錯了?”
陳風:“你不應當逼迫我施展劍招,因為一個沒有劍招的人,無論如何出劍,揮出也隻是劍,而不是招。”
白小樓身軀一震:“也就是說,你沒有劍招?”
陳風淡淡道:“我是劍客,我有劍,快劍,何必有招?”
白小樓皺眉:“若無劍招,又如何能破了我如意天魔連環八式?”
慕容秋荻等人聽見白小樓、陳風這段對話也不可思議——陳風居然真是一個沒有劍招的劍客,這種事情簡直不可思議,若沒有劍招,又如何能馳騁江湖呢?若不通曉劍招,又如何可以破對手的招呢?這一點也已完全顛覆了他人的常識!
他們不相信陳風真沒有劍招。
慕容秋荻等人懷疑陳風是藏了劍招,迄今為止白小樓的本事還沒有法子逼迫陳風動用劍招?
可如此思忖卻也不可能。
白小樓是何許人也,可不是庸庸碌碌之輩,是江湖上最頂尖的高手,邪道第一奇才,刀法造詣雖然不能算得上冠絕江湖,但也算得上獨步天下,又有什麼人能在白小樓以及小樓一夜聽春雨這口魔刀施展出的如意天魔刀法之下藏招呢?
難道陳風真無劍招,他是個沒有劍招的劍客?
可如此又如何破了白小樓的如意天魔連環八式呢?
——要知曉這門武學自白小樓創造出來以後,也隻有謝曉峰能在這刀法不敗,其餘人不是敗了,便是死了。
他們都很懷疑陳風的話,甚至不相信陳風的話。
麵對白小樓的詢問,陳風不假思索開口了。
“你的如意天魔連環八式或許算得上是江湖上最頂尖的刀法武學,再加上你手中那口畸形彎刀,更使得這刀法施展得淋漓盡致,出刀的速度、方位、弧度、角度都難以揣度,詭譎莫測!可對於我來說你的如意天魔連環八式根本不算是刀法!”
“不算刀法算什麼?”白小樓隱隱想到了什麼,又不太明白。
陳風道:“我眼中瞧見的從來不是刀法,而是刀客與刀!因此我眼中從來沒有如意天魔連環八式這刀法,我對陣任何人所瞧見的都不是什麼招式,而是出招的人與出招的兵器,故而我又何必破解如意天魔連環八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