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複笑道:“哈哈哈哈!喬兄你怎能有這般想法?我慕容複與喬兄你無冤無仇,又何必與你為敵?再說了,我堂堂南慕容,又豈能與這幫人為伍?我來這聚賢莊,實乃是無聊,純粹就是來看戲的!”
喬峰笑道:“哈哈哈哈!慕容兄好雅興!慕容兄不與喬某為敵,那是最好的了,至少以後我們還能做朋友。喬某累得慕容兄之人,當為她解憂。”說完喬峰便轉頭對薛神醫拱手,道:“薛先生今日救了這位姑娘,喬峰日後不敢忘了大德。”
薛神醫嘿嘿冷笑,道:“日後不敢忘了大德?難道今日你還想能活著走出這聚賢莊麼?”喬峰道:“是活著出去也好,死著出去也好,那也管不了這許多。這位姑娘的傷勢,總得請你醫治才是。”
薛神醫淡淡的道:“我為什麼要替她治傷?”喬峰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薛先生在武林中廣行功德,眼看這位姑娘無辜喪命,此想必能打動先生的惻隱之心。”薛神醫道:“不論是誰帶這姑娘來,我都給她醫治。哼,單單是你帶來,我便不治。”
喬峰臉上變‘色’,森然道:“眾位今日群集聚賢莊,為的是商議對付喬某,姓喬的豈有不知?”阿朱‘插’嘴道:“啊喲,喬大爺,既然如此,你就不該為了我而到這裏來冒險啦。”
喬峰道:“我想眾位都是堂堂丈夫,是非分明,要殺之而甘心的隻喬某一人,跟這個姑娘絲毫無涉。薛先生竟將痛恨喬某之意,牽連到這姑娘身上,豈非大大的不該?”
薛神醫讓喬峰說得啞口無言,過了一會,才道:“給不給人治病救命,全憑我自己的喜怒好惡,豈是旁人強求得了的?喬峰,你罪大惡極,我們正在商議圍捕,要將你‘亂’刀分屍,祭你的父母、師父。你自己送上‘門’來,那是再好也沒有了。你便自行了斷吧!”薛神醫說到這裏,右手一擺,群雄齊聲呐喊,紛紛拿出兵刃。
大廳上密密麻麻的寒光耀眼,說不盡各種各樣的長刀短劍,雙斧單鞭。跟著又聽得高處呐喊聲大作,屋簷和屋角上‘露’出不少人來,也都手執兵刃,把守著各處要津。
阿朱哪見過這般場麵,心裏更是害怕,隻“哇”的一聲,便哭了出來,說道:“喬大爺,你快自行逃走,不用管我!他們跟我無怨無仇,不會害我的。”
喬峰聽此,遂縱目四顧,站在那沉思了一會兒,以後便大笑道:“哈哈哈哈!你們都說我是契丹人,要除我這心腹大患。嘿嘿,是契丹人還是漢人,喬某此刻自己也不明白……”這時,人叢中那個細聲細氣的人忽又說道:“是啊,你是雜種,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種。”
喬峰聽了這幾句話,凝目瞧了半響,點了下頭,不加理會,向薛神醫續道:“倘若我是漢人,你今日如此辱我,喬某豈能善罷幹休?倘若我果然是契丹人,決意和大宋豪傑為敵,第一個便要殺你,免得我傷一個大宋英雄,你便救一位大宋好漢。是也不是?”
薛神醫道:“不錯,不管怎樣,你都是要殺我的了。”喬峰道:“我求你今日救了這位姑娘,一命還一命,喬某永遠不動你一根汗‘毛’便是。”
薛神醫嘿嘿冷笑,道:“老夫生平救人治病,隻有受人求懇,從不受人脅迫。”喬峰道:“一命還一命,甚是公平,也說不了是什麼脅迫。”此時,藏在人叢中那細聲細氣之人忽然又‘插’話道:“你羞也不羞?你自己轉眼便要給人‘亂’刀斬成‘肉’醬,還說什麼饒人‘性’命?你……”
突然一聲怒喝:“滾出來!”聲震屋瓦,梁上灰塵簌簌而落。一眾武林人士均是耳中雷嗚,心跳加劇。隻見人叢中的一個大漢應聲而出,搖搖晃晃的站立不定,就如醉酒一般。這人身穿青袍,臉‘色’灰敗,群雄都不認得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