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戰戰兢兢的隨著淺玉出了紅殤的房間,經過花香滿溢的紅漆走廊,又在鋪滿青石的園中繞過幾處假山,最後來到一座雄偉壯觀的椒芸殿前。
大門左右兩側肅穆的立著兩個身著紫衣白衫的男子,麵無表情的直視前方,待到淺玉拉著我的手進殿,兩人才順勢開了門。
殿門大開,我在擠滿殿內眾人目光的洗禮下,腿筋止不住的顫抖著,衣服也因為太過寬大讓我踩到腳下兩次,要不是淺玉一直借力扶住我,恐怕真的糗了。
從大門到殿內不過二三十步,我卻感覺走了幾個世紀那樣漫長。蓮月宮弟子人人看我的眼神中充斥著難以言喻的情愫,有隱隱的憤恨,懷疑,莫名的嫉妒,還有不太明顯的興高采烈。走此一遭,我真是真切的替紅殤體味了一趟人間百態。
果然不是蓮月宮中人人都喜歡紅殤的。
正殿前方,一紅木椅上正襟危坐著一個五十歲左右的長須男人,身著肅穆貴重的正裝,頭發也規則束在腦後,不怒自威,眼底的深邃和陰寒讓人一眼便不寒而栗。
戚變態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笑著看我,和一臉凝重目光焦點一直停留在我身上的小泯,一左一右的立在那個男人身邊。
戚無雙將折扇捏在掌心,微微抱拳向著座上的男人拱手道:“宮主,這個女人便是冒充紅殤師妹的人。她出現之後,師妹便消失無蹤了。所以紅殤師妹的失蹤肯定和她脫不了關係!”
大哥,我沒想冒充紅殤啊!是你們非要把我當成紅殤的,還有沒有天理了?
小泯也在一旁拱手道:“師父,徒兒和紅殤師姐在蓮月宮十幾年,結下深厚情誼。此次,青鸞山莊一戰,紅殤師姐元氣大傷,不記得以前的事,也是情有可原的。還望師父明鑒。師姐她,絕非旁人可輕易冒充。”
看著夙泯這孩子天真又堅定的目光,我也說不清她這樣說對我是好,還是不好。
沒看到邀月宮主那般驚世駭俗的美人,居然直接來了個中年大叔一下巴的胡須閃瞎我的眼,本來還在極力讓自己適應這麼大的落差。
那大叔卻如鷹般銳利的目光,深深地盯著我,一開口就帶的臉皮一抖,聲如洪鍾,雄渾寬厚:“紅殤,你青鸞山莊一戰,可尋得清絕劍譜?”
他話一出,我瞬間明白紅殤滅青鸞山莊滿門,敢情是因為這大叔宮主給她下令去搶人家劍譜!大約是索要不成,直接大開殺戒了!我天,這大叔怎麼教育徒弟的?
不過我瞬間在極速腦補的是,我到底該回答有,還是沒有,還是自己根本不是紅殤?
“紅殤,你可有聽到為師說話?你是否因為青鸞山莊一戰受了重傷,才弄成今日武功盡失,記憶消退的模樣?”他眼底氤氳起層層難解的狠厲,聲音也不大不小的提高了幾個分貝,儼然一副讓我不得不說的架勢。
淺玉碰了碰我的胳膊,低語著:“師姐,宮主問你,你快回答啊!”
妹子,你們宮主師父氣場太過強大,姐心裏實在發虛……
戚變態慢搖玲瓏折扇,腳步輕輕,卻仿若每一步都踏在我的心坎上。他在我身前站定,不懷好意的嘲諷笑著:“孟芊遙,你不是振振有詞,一直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嗎?怎麼今日不高呼,你不是紅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