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衍聞言，這才搖搖晃晃的抬起頭，一副恍然的樣子看著：“我……本來，是要毀了她的。”
“什麼？！”他聲音不大，我卻感覺如五雷轟頂，把我硬生生地從頭頂中間撕成兩半。
戚衍常舒一歎，站起身來，抖了抖袖袍負手而立：“不過是些陳年往事罷了。往事隨風逝，一切恩怨自有歸宿，實不該牽扯到孩子身上。”
我頓時感覺氣不打一處來，白眼懟了他一句：“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他晃著頭，直喏喏而語苦笑道：“的確。沒用，沒用。”
“孟芊遙，你還不能離開我蓮月宮。你出現之後，紅殤就消失了。就算是你無心無知，這件事也和你脫不了關係。你且先安心留下，若日後我紅殤徒兒再不能回來，你便代替她喚我一聲師父，繼續做蓮月宮弟子吧。”
納尼？這次改成九雷轟頂了！戚衍你是要劈死我吧？正牌女魔頭不見了，你就要培養一個山寨的繼續壯大你蓮月宮聲威嗎？不不不！我壓根也沒想過代替紅殤做女魔頭好吧？
我幾乎顫抖著哭腔，麵部肌肉緊了緊，擺出一個算不上“笑”的動作來，糾結的側過耳朵說道：“嗬嗬嗬……您老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戚衍立時麵上浮上層層堪比夜色還要深沉的寒意，狂拽的一甩寬大的披風，抖起巨大的氣浪，襲的我渾身驟然一緊。然後連句話也沒扔給我，大跨步走出房門，消失在那一片黑暗裏。
我朝著他離去的方向努了努下唇：“拽什麼拽？當蓮月宮宮主就能隨便認人做徒弟啊！”我才不要一直替紅殤背鍋呢！
為了緩解自己內心洶湧的憤恨之情，隻能化悲憤為食欲，我幾乎橫掃了整桌的飯菜，終於將肚皮吃的勉強撐了起來。
可剛剛撂下碗筷，一股從腳底抽離的酸軟無力感很快席卷全身，大腦也有些迷離混沌起來。我心裏清楚的很，是軟骨香發作了。今天房中燃的熏香應該十有八九也是這種東西。
為了盡早適應這種無力感，我熄了桌上的白燭燈，搖搖晃晃的扶著椅背牆壁，終於艱難的坐在了床上。先不管他！我隨手拉過被子，埋頭開始大睡。
其實說我沒心沒肺吧，也沒錯。可身在這種環境中被人威逼，實在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了。如果能盡快睡著，說不定還能夢到喻飛影那飄逸出塵的身影，還有那天人般的五官上浮起難測深淺的輕笑。
想想就覺得美，嘿嘿……
“還睡！在這種地方居然還能睡的像頭豬，也真是服了你了。快起來！”
貌似有人站在床邊喊我起床。我睡的正香，和周公暢談心事呢，也不曉得是哪個討厭鬼來擾人清夢。我眯著眼，望了望昏暗低沉的天色，還好，還早，接著睡。
我翻了個身，將被子向上拉了拉，繼續沒做完的美夢。
恍惚間，我似乎聽到隱隱約約的牙齒咬的“咯咯”響的聲音，卻不太真切。我總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卻又聽到似乎有人隱忍著怒氣，好像在極力克製著什麼。
“還不起！再不起我掀被子了！”
我皺了皺眉，撐著疲軟的身體，揉了揉發緊的眼皮，一個處於幽暗之中卻風華無雙的身影映入我的瞳孔之中。
這個樣子總覺得有點眼熟……
我無力的擺了擺手：“大哥你誰啊？大晚上不睡覺老的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