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淺玉充滿期待的雙眼,我卻心疼又為難的無以複加。
“小玉,不可以。”夙泯鎮定的開了口。
淺玉淚眼朦朧的回頭看看夙泯,“為什麼啊,師兄?”
“叛徒就應該接受懲治。無論什麼時候,什麼原因,背叛永遠都是不可以原諒的。而且,芊遙師姐不會武功,自身難保,護不了我們。我們跟著她,隻會給她帶來危險,拖累她。”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我。
淺玉轉過頭來,憋著氣,眼看紅腫著雙眼又要大哭,嚇得我趕緊轉移話題:“這次蓮月宮給你們的什麼任務?”
淺玉聞言果然將醞釀到一半的眼淚又生生的憋了回去,忽閃著晶晶亮的大眼睛,欲言又止的低下頭,抿唇不語了。這丫頭居然也有知道什麼不該說的時候!
“若是不方便說,我就不問了。”我擺出一副好說話的模樣,勾唇微笑著。
夙泯垂目思量一瞬,又抬眸:“沒什麼不方便說的。此次宮主派我們去望霄派。”
“望霄派?”我大喜,“我也是去望霄派,我們同路,可以一起去。我聽說望瀟派最近招攬江湖誌士去保護什麼密撰,你們是去應招的吧?”
夙泯張口還未言語,隻見淺玉閃了閃掛著淚珠的晶瑩長睫,軟糯細語道:“我們不是去應招的。”
“那你們是……?”
“殺一個人。”
我立時止了笑意,蹙起雙眉凝重的問他們:“殺人?殺什麼人?”
淺玉垂下頭,有意躲避我的目光,不再看我。我不得不看向夙泯,他神色也有些不對,躲閃間終是說了:“那人,師姐很熟。追月山,聚生門,‘鬼魅君子’,喻飛影。”
果然是他!我怔時仿佛被雷電狠狠擊中,渾身一陣顫栗,紛亂的思緒在此刻已然全部理不清了。我在乎的人,要去殺,我更在乎的人。他們哪一方被殺,我都會心痛死。
可……為什麼會是這樣呢?明明……明明不用這樣的啊!喻飛影果然去了望霄派,夙泯淺玉要執行的下一個危險任務,就是上望霄,殺飛影!
老天,玩人感覺很好是不是?你老這麼編排不覺得良心有虧嗎?還是你和喻飛影那混蛋一樣,根本就沒有良心?
“師姐,看來我們還是不要同行了。”
我此刻也不知道該不該挽留他們,隻一點非常清楚,我若非要和他們一道,將來的處境將非常艱難。我是絕不會讓喻飛影死的,可,我就能看喻飛影殺了他們兩個嗎?當然也不能。
眼看著夙泯將一步三回頭,滿眼不舍的淺玉拉走,我的心痛的幾乎都要滴血。
喻飛影此次望霄奪密撰是否能安然無恙尚不可知,還多了一層夙泯淺玉這未知的隱患。眼下看來,喻飛影的情況比較糟糕,可一旦他緩過神來,依他一慣迅敏狠厲的作風,怕是夙泯淺玉也凶多吉少啊。
不管怎樣,眼下說什麼,我也要先到望霄派再做打算了。
夜伏晝行,我連續奔襲了兩天在趕到了望霄山下。我牽著馬獨自在山下小鎮街上穿梭,望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有些茫然。
我到底該怎麼上望霄派,還是我現在山下等著喻飛影?
……不對,要讓喻飛影知道我偷偷跟來了,他肯定又不知道使什麼不要臉的招數把我困在山下,然後一個人上山獨自涉險。
“姑娘麵容不佳,可是有什麼為難事?有什麼能用得上小的的盡管開口。”小二端著茶壺進雅間來弓腰殷勤的笑著。
茶香四溢,熱氣繚繞,衝淡了些許路途奔波的不適感。
“小二,這望霄派,能進去的都有什麼人?”
小二憨憨一笑:“呦!姑娘,實在不好意思,我們小店隻是小本買賣,江湖之事,從來都是不多過問的。再說,那是國派,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有幾個膽子,也不敢招惹人家去啊,您說是不是?”
不多過問?你們什麼時候,對於八卦的事少打聽了?這種推脫的言辭不過就是變相要錢的意思。翻譯成白話文就是“給我錢,我就告訴你”。
活脫脫一副不要臉的奸商嘴臉。
我隨手丟出一錠銀錢,果然不出所料,小二見狀兩眼立時放光,笑眯了眼,將腰弓的更圓潤起來:“姑娘,您這是?”
“我問什麼,你回答就是了。”
“姑娘有什麼話盡管說,小的知道定知無不言,言不不盡啊!”
“好了好了,還是那句話,什麼人可以上望霄派?”
“無非就是望霄派弟子,再就是皇親國戚,亦或是德高望重的受邀的江湖前輩罷了。像我們這些小民自然是不許上山了。”
“那……若持有皇族令牌,可上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