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步走過去,近距離看著青光繞身的絕影劍隻覺震撼。這世間怎麼會有這種東西?莫說在冶煉技術落後的古代,就是在二十一世紀也造不出這樣的東西吧?
絕影劍整個劍身溢滿流光,又輕輕一碰劍身便會發出十分清冽,又攝人心魄的“嗡嗡”劍鳴聲。指尖劃過,那種光滑沒有絲毫阻力的觸感,一瀉而下。若是用這把劍殺人,恐怕在十幾米外劍氣便可以將人刺穿,若是直接刺穿人的身體,劍身應該也不會沾染半分血跡。
更奇妙的是,其他兵器都是生鐵或是銅製的,再高級一點的暗器,便是什麼銀針,金鏢之類,可無論是什麼,都是觸手生涼的感覺。在夏日陰涼處放置,是個降溫的好物件,在陽光下暴曬一樣會灼手,在冬日卻又生冷的讓人不敢觸碰。
而這把絕影劍即使在陽光下暴曬了這麼久依然是溫和不刺激的觸感,和人身體接受的溫度是剛剛好。
“此劍由老朽先祖守護至今,聽先人說起,此劍乃是由天山上墜落的天外隕石,提煉打造而成,又用了不世秘法,才得此一劍。”戴鏡鴻在身後為我不勝其煩的循循講解著。
“那,”我回頭問道,“當初是何人將絕影劍插在這兒的?”
戴鏡鴻搖搖頭,“此事不可追。年代太過久遠,老朽如今能做的便是為這把孤獨了千百年的不世寶劍找尋一位能帶它離開鑄劍鎮的有緣人。”
我站起身來,簡單活動了一下身體,屏氣雙手握住劍柄,然後……
“嘿~~啊!嘿~~啊!……”台下人像看耍猴一般的看直了眼,我一個人在台上始終握住劍柄,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將絕影劍拔出。奈何,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模一樣,我拔不出來。
戴鏡鴻老鎮長十分無語的看著我目瞪口呆,似乎足足忍著頭痛看了我一個時辰的拔劍耐力表演。隻是那時不時的揉著雙鬢緩解頭痛的樣子甚是滑稽,當然貌似我更滑稽。
台下剩下的為數不多的人,卻在交頭接耳掩唇偷偷的笑著。笑吧,笑吧,本姑娘還不走了,偏要霸著這個地方,我不離開,你們誰也別想上來試。
先前嘲諷我的幾個糙大漢這時也不冷不熱的看笑話:“我說吧,她就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閨閣小姐!非要跑到鑄劍鎮,來江湖人堆裏湊什麼熱鬧?”
“就是!且不說她是不是絕影劍的有緣人,即使她拔的出來,絕影劍足有四五十斤重,她一個弱女子要怎麼帶走啊?”
然後,那幾個糙大漢相視一眼,便十分不懷好意的放聲大笑起來。
我正氣喘籲籲的忍住胸口再次被激起的疼痛,蓄勢待發,正要再來一輪,戴鏡鴻似乎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糾結的開口:“姑娘,你看,這都過去一個多時辰了。你既拔不出寶劍,便換旁人吧。”
我氣短的轉頭看他:“絕影會可有拔劍定時的規定?”
老鎮長一臉懵逼的表情,瞬間將所有的言辭直直地吞了回去,“這……姑娘,就算無限定時辰的規定,但是姑娘,你這手……總需要休息一下吧。”
我抬起雙手,浸潤著汗漬的掌心,連帶著十指都磨出了圓潤的血泡,輕輕一碰,便是酥麻的痛感蔓延開來,引得全身一陣顫栗。
“姑娘,你拔取此劍也不是自己用吧?不管你為了何人,你都已經盡力了。無緣,便是無緣,老朽相信,那人必不會怪你。”
本來是一番很耐心的勸慰言辭,在我聽來卻成了另一番意味。
“無緣?無緣這種說辭,盡是一些無能之輩,無情之人,所說的冠冕堂皇的借口!無緣,若當真無緣,又怎會相遇,又怎麼生出這許多糾葛!我既來到鑄劍鎮,既參與並親見了這絕影劍,便說明我們有緣。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不會放棄的!”
戴鏡鴻被我突然變得激動非常的樣子,再次驚得呆在原地。
再轉身,幾根手指一陣輕微的刺痛傳來,我仔細一瞅,竟是手指上的血泡不經意間蹭到了絕影劍的鋒刃上,隻輕輕一下,就被連貫的劃出一道血口。
那鋒刃實在太快,痛感不強,傷口極細,待了一會兒才從傷口處潺潺的湧出瘀血。
我欲要上前,手臂被牢牢扼住,“姑娘!你還是莫要強撐了。絕影劍自插在此處,便一直在找有緣人,可至今,無人可拔出。姑娘若當真有心,三年後,便再來試試,這三年中也未必會被旁人取走。還是……”
“鎮長,此劍若能保人一命,可值得?”
“自然。”戴鏡鴻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瞬間回答道,“饒是再稀有的神兵利器,也終是一件死物,也是以護主為準則。怎及得上一條鮮活的生命來的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