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開始不安地扭動,用手掌也不敢奮力推他,他有時強大的仿佛一座山,又有時脆弱的就像一張紙,生怕力氣稍微大一點,又給他推出一口血來。那樣真真是要我的老命!
可即使我像一隻兔子一般不停地搗騰著要下來,他還是不改初衷的將我抱在懷裏,盡管他現在確實有些吃力。
踏雪的長腿一滯,目光垂下:“遙兒,你可是要本王再將你點穴點住?”
我立馬蔫了,撕扯他衣服的手也瞬間停了下來。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腹黑?知道我怕什麼就用什麼威脅我。
他見我不再“作亂”,頗為滿意的溫情一笑,“遙兒乖。”
乖你個大頭鬼!我像是乖乖女嗎?要不是忍辱負重得再想辦法出去,你以為我會如此受你脅迫?
“遙兒現在可是在想,如何逃離我的身邊,如何逃離這成王府?”楊玥聲色淺淺,卻讓我聽得猶為清晰。驀然心頭一緊,他竟然知道我的想法,這可怎麼辦?
不料,他又說:“遙兒麵露此神,想必,我是猜對了。遙兒,你為何不能心甘情願的留在我的身邊,做我的妻子,做我的妃?喻飛影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他不能給的,我一樣也能給。無論我如何向遙兒示好,如何像遙兒證明自己的心意,都不能改變遙兒想要離去的心,也不能拔除你心底的那個,喻飛影。”
微風過拂,撩起簌簌枝頭落雪,在他身後揚起一片羽毛般的雪花片,洋洋灑灑的,如童話一般,還有這樣一個翩翩儒雅的美男。雪葉落在他墨發上,肩頭上,一瞬間便又融化了,仿佛從來沒有來過。
我是不是就像這雪葉一樣,轉瞬即逝呢?最起碼,楊玥不是這樣想的。即使稍縱即逝,但是他還是想拚命的攥緊握住,哪怕會讓自己傷心痛苦,哪怕會讓別人鮮血淋漓,可憐又可悲。
說到底,上一代人的恩怨,為什麼要由後代人繼承呢?他們作為你們的兒子,也有錯了嗎?
我們彼此沉默,我還是被他穩穩地又抱回了繁舒院。房門也不知道是被哪個天殺的打開了,奴婢小廝們見狀紛紛躬身垂目,紅著臉躲避出去了。
楊玥則一副旁若無人的將我抱進了內室,放在床榻上,又順手將我腰間別住的錦布團扯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展開,抻了抻,眼見著平順之後,他才會心一笑,半跪著從地上站起來,看了我一眼,頗有寵溺意味地嗔怪道:“王妃便該有個王妃的樣子。瞧瞧,好好的王妃華服硬被你穿成了這副模樣,也真是千古第一人了。”
雖說是戲謔的調笑之語,卻話裏話外點給我聽,無論我承認與否,我都是成王妃,任何人都不可否認的成王妃。
我現在真的是無力跟他辯駁,王妃就王妃吧,真是累了。我也是佩服他能堅持這麼久的心性,放在現代也是妥妥的追女好手一枚。
他見我不說話,便轉身出了內室,將外室的房門自然而然的關上了。聽著“咣當”一聲的關門聲,敏感的神經驟然繃緊,忽而警鈴大作,直直地盯著他,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你,你想幹什麼?”
楊玥仿佛被我突如其來的一問驚得呆了呆,驀地勾唇一笑:“遙兒且放心,我就是想做什麼,這青天白日的,總有些不妥。遙兒若有心,本王晚上再來就是。”
“你!”我真是被他的厚顏無恥驚到了!這明明……明明應該是喻飛影那個混蛋的台詞才對。我本來就是怕他對我做什麼,而且經過墜崖之前他為了引出喻飛影而對我做的那些不好的事之後,我真是時刻對他抱有戒備的心理。生怕他哪一天真的跟我來真的,到時候,恐怕我不嫁他也得嫁了。
麵上泛起層層洶湧的滾燙,連耳根也熱的極為不舒服。楊玥凝視我良久,仿佛看我這樣的窘態格外舒心,掩唇低低地笑起來,“遙兒,本王隻是覺得春雪一場,格外清冷。敞著房門,房中僅存的一點熱氣,可就全跑了。”
他笑起來,還真是好看,此時此刻看他,真是比喻飛影毫不遜色。可怎麼就沒感覺呢?我這人還真是心眼小,容不了天地,容不了眾生,也容不了太多的人。
我隻知道,喻飛影此刻比任何人都需要我。我們好久都沒有真真正正的好好說會兒話了,真的已經好久了。我想他。
楊玥一甩衣袍自顧自的走過來,居然也坐在了床榻上,緊貼在我的身邊。我感覺到他的氣息莫名的在接近我,一陣恐慌,下意識的躲了躲,他又湊了過來,麵色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