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拳攥的“咯咯”響,心內十分焦躁不安。我想去長寧,盡自己所能,即使救不出楊玥,也至少可以讓他不那麼遺憾。
但是,喻飛影和楊玥是異姓兄弟,他們兩個水火不容。喻飛影知道了我去長寧見楊玥,一定會生氣的。如果因為這個他以後再也不見我了可怎麼辦?
我頭疼無比地撫著額頭,左右為難,看著麵色無波的傾桐,蹙眉道:“喻飛影絕對不會同意我去長寧找楊玥的。我們現在已經是夫妻了,我不能那麼任性地不顧他的意願去做什麼事。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我不知道我一旦去了長寧,日後還會發生什麼變故,而那些變故,又是不是我們能夠承受的。我也很想救楊玥,甚至,我希望他能成為南裕的明主,但是,我真的不能不顧喻飛影。喻飛影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們夫妻一體,我不想讓他難過。”
傾桐耐心地聽我滔滔不絕地叨叨了一大堆,歎了口氣道:“該來的總會來,想躲也躲不掉。如果在你的心裏,隻在乎喻飛影一個人的感受,我無話可說,你現在便回追月山,我絕不攔你。但是,你不要忘了,你如果能救出楊玥,助他登位,那你就等於救了整個南裕百姓。你可知,一個英明的君主對於這個年代的人來說,有多麼重要麼?你又知道,一個英明的君主在做一個決定的時候,可是在一瞬間挽救多少人的性命嗎?再說,他們兩個之間的恩怨心結,總要解開,不可能一輩子逃避下去。你最後的歸宿,現在還是未知之數。”
她說話最後一句話,我立時急了,瞪眼衝她大吼道:“什麼叫還是未知數!我和喻飛影已經成親了,我們現在就是夫妻!他就是我的歸宿,我唯一的歸宿!這一點毋庸置疑!還有,我不是聖母,我沒有博愛世人的心胸,我的心眼很小,隻夠愛一個人的。你如果再說這種話,我立刻回追月山,再不下山!南裕縱使覆滅,又與我何幹!”
傾桐沉了口氣,終還是做出了妥協讓步,“好吧。我不會再說那些話了。我讓你去救楊玥,也沒有說定讓你愛他呀。你救了他,助他登位,到時再回返追月山,與你的相公再過你們甜蜜的小日子,不是很好嗎?那時,南裕有了明主,你們的日子也會好過一些的。你且放心,喻飛影那裏,我去幫你說,一定讓他同意你的長寧之行。而你,就安心地上路即可。”
她成功地說服了我,其實即使她不勸我,我也打定主意去長寧了,不過那會在經過喻飛影的同意之後。
腳踏著夕陽餘暉,我一個竄身,身形靈活地上了馬背,拉緊韁繩,隨著一聲“駕”輕呼出口,馬兒乖乖地奔起前蹄,有規律地載著我疾馳下來。
風聲呼呼地從耳邊略過,心中想著楊玥還在陰暗的天牢中受苦,不禁加快了手中馬鞭揮起的頻率。
我一心向著長寧而去,本著盡自己所能救楊玥的目的,卻根本想不到隻此一別,日後與喻飛影再見之時,已是物是人非。
也根本沒有聽到傾桐在我身後望著我離去的身影,極輕淺地說了一句:“即使以後你會恨我,我也必須這麼做。”
我更加想不明白傾桐的那句“該來的總會來,想躲也躲不掉”的意思,直到……
第二日一早,我便到了長寧。從逃出成王府後,我這是第一次回長寧。一切還一如往昔,繁華安定。
我牽著馬,先去了成王府。隻是到了那裏之後,我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偌大的府邸門口,清冷淒涼,見不到半個人影,大門兩邊的石台上也布滿了一層薄薄的青苔。威嚴的紅漆大門上,被交叉地貼上了封條,連門上的大鐵鎖也出現了斑斑點點鏽跡。
楊玥如今被關在天牢裏,那瞿峰和譚紫蓮呢?我又該去哪裏找他們呢?
我茫然地徘徊在府門外,不知道接下來自己到底該怎麼去做。天牢,那是重刑犯被關押的地方,怎麼會讓人隨便探監呢?
想辦法直想的頭疼,無奈之下,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坐在大門前睡著了。
恍然中,一陣香風輕襲,自己仿佛被包裹在一片溫暖裏。
睜開惺忪的睡眼,一個美麗華貴的女子出現在我的視線裏,她著一身淡紫色的長裙,梳著婦人的發髻,流蘇耳環與頭上的步搖相碰丁當作響,麵上淺施粉黛,含情的眉目間蘊藏著幾分哀愁。
紅唇輕啟:“好久不見。”
我低頭看了看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風,是女子的披風,還充斥著淡淡的脂粉香氣。
抬頭看她,“你還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