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也得吃了飯再走。”姥姥接過了話頭,笑著將一個醃雞蛋遞到了葉紅杏手裏:“嚐嚐,醃了半個多月了,昨天煮了倆,蛋黃都出油了。”
雞蛋剛剛從鍋裏撈出來,是從醃鹹雞蛋的小罐子裏拿出來,又用清水洗淨了之後放進大鐵鍋裏,和稀飯一起煮熟的。姥姥遞給葉紅杏的時候,醃雞蛋已經再次用清水洗過,表麵上已經不太燙了。
葉紅杏將雞蛋拿在手裏,在桌子角上輕輕磕了磕,把雞蛋皮剝了,扔進碗裏,拿了個小鐵勺舀著吃。
因為是醃過的雞蛋,有些鹹,葉紅杏是就著摻了玉米麵和麵粉,又混了苜蓿尖兒的餅子吃的。
姥姥蒸的餅子很好吃,有玉米的粗糧口感,也有苜蓿尖兒的清香,咬一口餅子,就著嫩嫩的鹹雞蛋再輕咬上一小口,然後低下頭來喝上一口黃黃香香的小米飯,這感覺怎一個爽字了得!
因為心裏存著事,再加上今天已經是八月初十了,距離中秋節也隻有幾天的時間了,而這幾天又是村裏百姓們串親訪友的高峰期,自然而然的,買辦禮品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葉紅杏打算著早些回去,將魚塘裏已經長得差不多的魚撈一些出來變換成錢。
她手裏的銀子已經越來越少了,雖說姥爺這邊的作坊愈發地興旺起來,可她心裏早有打算,這邊的幾個作坊當初就是領了姥爺的名,以後這邊賺了錢自然是用來給兩位老人養老用的,對於二老的養育之恩,葉紅杏一輩子也忘不掉。
吃過了飯,葉紅杏就讓姥爺套上了車,送自己回葉家村。
到了村裏,葉老爺子正好在家,就拉著姥爺閑聊了一會,葉紅杏則跑著去魚塘看魚去了。
魚塘裏的魚長的並不算很大,但基本上也可以打撈了。
葉海、義叔、凡叔都在,經過上次葉紅杏跟他們翻臉之後,這三個人倒也著實老實了一陣子,葉紅杏過來的時候他們三個正在魚塘邊巡邏。看見葉紅杏過來查看魚塘了,距離最近的葉海就朝另外兩人揮了揮手,自己往葉紅杏這邊過來說話。
“海叔,我想在這幾天打些魚上來賣,就是不知道咱們的魚夠不夠大。”葉紅杏把來意說了,就瞅著葉海,看他的意見。
“咱們的魚才放下去沒兩個月,魚不算太大,現在打上來可惜了。”葉海沉吟了一下,就實話實說了。
“那就隻好過年的時候才能打了。”葉紅杏也覺得現在打起魚來有些可惜,這魚塘裏的魚都是些半大魚,接下來的幾個月正是魚兒飛快長膘長斤秤的時候,現在就打撈起來,可不就可惜了嗎?
“魚不能打,杏兒,咱們還可以弄些別的東西出來賣啊!”葉海忽然就朝葉紅杏擠了擠眼。
“別的東西?”葉紅杏又扭頭看了看略顯混濁的塘水,這塘水距離那條從山裏流出來的小河有段距離,而且她清楚地記得當初放魚苗入水的時候都有哪些品種,所以對於葉海突然說出來的話,她就有些好奇。
“杏兒,這還是那天你訓了我們三個之後發現的。”葉海就瞥了遠處仍在巡邏的葉義和葉凡一眼,壓低了聲音說:“我們在魚塘裏發現了泥鰍,想來是當時引河水過來的時候混進來的。”
葉紅杏釋然,泥鰍這種東西生命力極強,在河裏河邊的泥裏很容易就能找到。在這個極少有汙染的古代,生命力極為旺盛的泥鰍在繁殖能力驚人的情況下,數量也就極為可觀。如今順著連通河道和魚塘的通道混進魚塘,再加上這新挖的魚塘裏基本上不會有人來挖泥鰍,這些泥鰍們沒了天敵,又有人類投放的魚飼料為食,自然就繁殖瘋了。
“多不多?”葉紅杏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多問了幾句。
“泥鰍挺多的,保險估計比咱們的魚數量隻少有限,這玩藝兒長得快,能吃,也不挑大小,小的更好吃。咱們要把泥鰍都挖出來賣,估計能賣不老少錢。”葉海提到錢的時候,兩隻眼睛都在放光。
因為這條從西山流過來的小河中途經過了許多村子,河裏物產又豐富,因為泥鰍作為一種常見的水產物,經常可以在各村鎮的集市上麵見到,附近的人們也都習慣了吃泥鰍這種營養豐富的生物。
“集市上賣五文錢一斤,咱們這魚塘裏又不是專門養泥鰍的,就賣賤點,咱們賣三文錢一斤,到時候我估摸著也能賣個五六百斤。”葉海這還隻是粗略地估計,事實上最初魚苗投放之後,葉紅杏還曾經讓人們把魚塘擴大過,如今的魚塘光是麵積就有大概一畝有餘的樣子,五六百斤泥鰍還是往小裏說的數目。
“行,那咱們怎麼挖?”另一個問題又擺在了眼前。泥鰍並不是塘裏養的魚那樣直接用網捕撈就行了,這種東西它喜歡鑽泥,一有什麼風吹草動的,它們保準會鑽進又軟又稀爛的塘底泥中,要想順順當當地把它們挖出來,那可得想個巧妙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