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守信的眼睛雖然一直都盯在葉紅杏身上,可是這種眼光中卻並無半分邪念,反而是堂堂正正的,很是舒服,被盯的人心裏也會不由自主的心生愛慕。
莫非,這範守信其實很欣賞自己?葉紅杏心中一怔,跟著幾乎是下意識的,她的臉便開始微微地發起了燒。
一旁的翠蘭卻看的怒火中燒,她忽然搶上前來,將葉紅杏擠到了一旁,跟著非常客氣地對那範守信道:“四哥,請上車吧,咱們還要趕著去看狗狗呢!說起來,我也很喜歡狗狗的呢!我家也養過狗,隻可惜沒過多久就死了。”
範守信看了翠蘭一眼,沒說什麼,轉身扶著玉香先上了車,然後自己就坐在了馬車外邊,堅持著沒有進車,理由是男女授受不親。
大鼎國的風氣雖然比起現代社會來還是封建了不少,不過比起葉紅杏記憶裏那些男女大防甚嚴的明朝清朝之類的朝代卻還是開明了許多。況且他們幾個都是小孩子,男女大防什麼的根本都還沒有概念。範守信這樣說,擺明了是不想跟那翠蘭有所牽涉。
葉紅杏對於翠蘭把自己擠到一邊的事並沒有放在心上,此時冷眼旁觀,更是把翠蘭和範守信之間的那點事看了個清清楚楚。既然明白了翠蘭之前為何會撞她,她自然也就一笑了之了。
反而是翠蘭,此時正因為範守信不理會她的獻殷勤而生氣,一瞥之下,看見葉紅杏居然還在嗤笑於她,頓時勃然大怒,之前努力裝扮出來的淑女形象全然拋到了九霄雲外,當下就用力地推了葉紅杏一把:“你笑什麼?”
玉香愕然,趕緊去扶杏兒,然後大聲質問翠蘭:“翠蘭,你瘋啦?”
“她剛才笑話我!”翠蘭覺得自己很是委屈,不過她並不想讓馬車外邊的範守信聽見,所以聲音也是壓的低低的。
“笑話你?我怎麼沒聽見?”玉香也知道翠蘭其實是喜歡她這個堂弟的,隻不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範守信對於翠蘭卻是半點情感也無,今天要是知道翠蘭也一起過去的話,說不定範守信就不跟著出來了。
“玉香姐!杏兒她算是個什麼東西?也配跟咱們坐在一起?我不管,我要你把她趕下車,讓她走著去!”翠蘭開始裝無賴了。
葉紅杏看著翠蘭整個人的形象仿佛跟之前那個文質彬彬,又懂事又懂禮的翠蘭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頓時吃驚的張大了嘴巴。她卻哪裏知道玉香其實也算是個小有城府的女孩子,在人前的時候自然是要裝出淑女來維護自己的形象,可在私底下,她瘋起來的時候可是跟玉香有過之而無不及的,不然她和玉香,還有小芳也不可能聚到一起。
“別胡鬧了!你要是想讓老四聽見的話,就繼續鬧!我看他到時候還會不會喜歡你!”玉香被翠蘭磨的沒法,可又知道不能真的讓杏兒下車跟車走,隻好拿出了底牌,連嚇唬帶糊弄的,總算是讓翠蘭閉了嘴。
“玉香姐,你說的狗市,可是我叔父大人為軍中添置軍犬的那家養狗場?”車外,範守信耳力過人,其實早就把車內三個女孩子的爭吵聲給聽了個清清楚楚。隻不過他不想趟這渾水,自然不會輕易搭話。此時聽車上沒了聲息,這一路上若是沒個人聊天的話,悶也悶死了,幹脆,他就自己找起了話題。
“正是!我爹跟你說過了?”玉香笑了一聲,衝仍然委屈地扁著嘴的翠蘭擠了下眼:“我爹跟翠蘭的爹一起去買的狗,也正是杏兒家的養狗場的狗。說也奇怪,一般的狗狗想要聽話,那也得訓練上一段日子才行了,多則半歲,少說也要三個月。可是杏兒的養狗場,隻要短短七天足矣!七天就能訓練出一支仿佛兵卒般聽話的狗狗大軍,四弟,你說是不是很神奇?”
範守信答道:“是啊,太神奇了,我現在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杏兒家的狗狗們了。杏兒,不知能不能稍稍給我們透露一下,你們平時都是怎麼訓狗的?”
“我們?我家養狗場裏有好幾條通人性的狗狗,訓狗的事自然是交給這些狗了。”葉紅杏實話實說。
“讓狗訓狗?有點意思啊。”範守信讚了一句。
隻一句,很普通的一句讚揚,立刻就讓翠蘭不爽了起來,看向葉紅杏的眼神裏也瞬間充滿了不善。
葉紅杏大呼無辜,她說的都是事實,可是卻無意間又招來了範守信的稱讚,順帶著招來了翠蘭的仇恨。
這仇恨,拉的妥妥的啊!葉紅杏都有些恨範守信了,為什麼偏偏要把話題扯到她身上呢?她身上有哪件事是不值得稱讚的嗎?看看翠蘭,那咬牙切齒的模樣,幾乎都要把自己給吃了似的!
“到了就知道了。”葉紅杏淡淡地說了一句,隨後便不再和範守信說話,隻是和玉香說著一些有的沒有的東西。
翠蘭心裏卻一直都在鄙視著葉紅杏,在她看來,葉紅杏隻是一個普通的鄉下野丫頭,就算是仗著家裏在府城裏開了家鋪子,做些小買賣,那也不過是個商人之女,沒什麼大不了的。隻要她翠蘭願意,隨時都可以在府城裏開上十間八間的鋪子!再說了,賣狗又算得了什麼正當職業?還得伺候狗!連狗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