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一日比一日冷,柳若兮畏寒,就連手指上也長了凍瘡。
“好好一雙手,生生被凍成了這樣。”天兒輕輕為柳若兮擦藥,忍不住心疼,“娘娘,您就別和皇上慪氣了,主動去向皇上認個錯吧。”
柳若兮臉色一沉,眸光落在窗外的那一片秋海棠之上,“天兒,有些事你不會懂的。”
“娘娘,您這又是何苦呢?在這皇宮裏,聖恩比什麼都重要,沒有皇上的寵愛,娘娘將來在宮中的日子可如何度過?”皇上心中是有娘娘的,隻要娘娘肯放下身段,主動向皇上認個錯,皇上定會原諒娘娘。
“這樣挺好。”在柳若兮看來,沒有南宮允,她隻會過的更好。
“可是……”柳若兮淡定,可天兒卻著實為她著急。這樣淡然的主子,她從來沒有見過。
這宮裏有一位嬪妃不是日日盼著皇上?哪個不是想著法兒想要贏得皇上的寵愛?
“好了。”柳若兮有些不耐,抽手起身,唇角輕勾,“外麵陽光不錯,你陪我出去走走。”
這幾日裏,每日下午,柳若兮都會去智林坡下的涼亭作畫。
一片花海,一壺清茶,外加和煦的陽光,時光靜靜流逝,好不愜意。
柳若兮在石桌後靜靜佇立,合上雙眸,腦海裏閃過與夙子夜在海棠花下的點點滴滴,畫筆隨之一筆一筆落下,在宣紙上勾勒出一朵朵嬌豔的花朵。
落筆之時,身後忽而傳來一陣輕喚,“兮兒……”
柳若兮聞聲睜開眼眸,回過身,隻見程想容在一群宮女的簇擁下緩步走向自己。
程想容在柳若兮身旁駐足,眸光掠過柳若兮的衣衫,蹙眉道,“現在都入冬了,你怎麼穿得這樣單薄?”
“不礙事。”柳若兮勾起唇角,淡淡一笑。
“什麼不礙事?你看你的手都冰得像玄鐵一樣!”程想容上前握住柳若兮的手,指甲卻不小心將柳若兮手指上的凍瘡戳破。
手指傳來銳痛,柳若兮吃痛地倒抽了一口涼氣,卻強忍著不吭聲。
“兮兒!”柳若兮強忍著劇痛的樣子讓程想容心痛不已,卻又有些生氣,“怎麼這樣不會照顧自己,我出宮才不過十幾日,你怎麼將自己弄成這副樣子!”
“容妃娘娘,你錯怪娘娘了,娘娘並不是不想照顧好自己,而是內務府的人……”天兒忍不住為她家娘娘感到委屈,卻被柳若兮冷聲喝住。
“天兒!”柳若兮隨即有恢複淡漠,淡然開口,“你去給我取些藥來。”
柳若兮知道天兒這是在為她抱不平,可她不想程想容為自己擔心。
“娘娘……”天兒知道柳若兮隻是想要將她支開,仍然不想死心,皇上對容妃一向寬厚,如若容妃能替她家娘娘向皇上求情,興許……
“下去!”柳若兮臉色一沉,就連眸光也驟然變冷。
天兒見柳若兮動怒,隻能灰頭土臉地退了下去。
“兮兒,你以為將那宮女支開我就不知道你在宮中所發生了什麼事?”
程想容本以為柳若兮答應自己為南宮允送雞湯,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會緩和,因此放心大膽地隨程太醫出宮,回了一趟回江南老家,沒想到回來卻聽到了宮中的流言蜚語。
柳妃失寵?兮妃專寵?
見柳若兮眸色微變,程想容不由心急,“難到那些傳言都是真的?皇上真的又去了兮妃那個賤人那邊?”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柳若兮一臉雲淡風輕,淺笑道,“想容姐姐,你剛回來,就不要管著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柳若兮將程想容拉至石桌前,笑道,“這是我剛剛作的話,是不是很美?”
“火都快要落到腳背上了,你還有這個閑心作畫!”程想容執起柳若兮長滿凍瘡的手,既心疼又氣憤,“好歹你貴為皇妃,內務府的那幫狗奴才竟然敢如此對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我這就去稟告皇上!”
程想容腳步還未邁出,便被柳若兮攔住。
“你這是作甚?”程想容不解。
“我不需要他的施舍!”提到南宮允,柳若兮的眸光陡然變得尖銳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