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盜魁的話說完,隱身於半截商船陣法中的吳岩,卻並沒有接話,而是陷入到一陣沉默之中,好像是在思考如何抉擇。
豐鳴等人彼此相視一番後,都有些微微的喜色。既然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裏麵這煉寶的小輩,想必正在衡量得失了。
他們所提出的條件,看似相當豐厚,實則卻不過隻是畫了個大餅而已。這種手段,對於六部大盜魁來說,使用起來簡直就是家常便飯。
在這虛空星河中討生活,若是講究什麼所謂的信譽,他們哪裏還能快活的活到現在這一步?真正與六部大盜魁打過交道,且活下來的人,肯定知道這點。可惜,這種人卻是鳳毛麟角。
通過剛才一係列的言語試探,幾人已經差不多可以判斷出,眼前這煉寶小輩,根本才在虛空星河中廝混的一個雛兒。
他甚至連六部大盜魁的名號都沒有聽說過,可以想見,也不可能知道六部大盜魁的行事風格。
當然,若是眼前這煉寶小輩識趣,本身也的確有些來曆的話,他們說不定還真會在請他幫忙之後,支付一定的酬勞,放他離開。
星河之中,絕大多數的人都沒什麼來曆可言,但真正有來曆背景的人,卻也沒有人敢輕易得罪。這種人,身上肯定有一些隱秘的,能夠跟大人物聯絡的手段。不到萬不得已,星河盜一般是不敢打劫這種修士的。
至於說補償吳岩所煉製的這件寶物的材料,恐怕沒人敢打這個包票。但凡能引動星辰之力鍛造的寶物,哪裏能是用普通材料煉製的。
隻是,六部大盜魁很快就失望了。
“各位前輩,此寶對晚輩很是重要,若是半途而廢,再想煉製,恐怕再無此機會。諸位前輩的提議,請恕晚輩無法答應。”
沉吟良久,吳岩還是以相當為難的語氣,開口拒絕了眾人提議。
他沉默的這段時間,六部大盜魁的魁首豐鳴,卻並沒有閑著。他正在悄然的以自己的五劫陽神窺探著陣中的吳岩。
“大哥,怎麼樣?有什麼收獲沒有?”童子向豐鳴傳音問道。
豐鳴微微皺眉搖了搖頭,回道:“他身上的氣息,根本看不出修煉的是哪一脈功法。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此人屬於法體雙修,而且修煉的這兩種功法,好像出自同源。你們可知道,哪派功法,有這種同源而生的法體雙修路子?”
“法體雙修?而且還是同源的法體雙修?”女盜魁和那童子,同時有些吃驚的道。
豐鳴點了點頭:“為兄當年執掌上清院,苦讀各種上古典籍,自問熟知天下各脈各源的功法特征,但從未見過像眼前這修士身上氣息之古怪。此人修煉的煉體術,乍一看很像是鬥戰魔族的聖魔分身大法,但卻又似是而非。而其修煉的仙道功法,很像是萬靈神界的萬獸門中流傳下來的五行劍訣,不過,好像也有所不同,同樣似是而非。當真是怪了。”
“大哥,不對啊。你不是說他是同源而出的法體雙修路子嗎?這兩門神通,卻分屬魔族煉體術和妖靈劍訣心法,怎麼可能是同源的路子?”那童子奇怪的道。
“這也正是為兄不解之處。看來,此人的確曾有過很不一般的經曆,否則這兩種不同功法出現在一體上,早就應該出問題了。隻是,他始終不願透露來曆,卻當真有些棘手。”豐鳴皺眉道。
他的擔憂,不是沒有理由的。
若吳岩修煉的功法,真是他剛才所猜測的那般,然後又經過高人加以指點改動,那就說明,他的背後所站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們這些盜魁能夠得罪的。
無論是鬥戰魔族,還是萬靈神界,在仙靈界中,都有分屬的宗門勢力。而且,在仙靈界的魔靈域和妖靈域,這兩大勢力,也同樣有專門負責接引渡劫前往各自大千神界的護法神使。
三界洞天世界,看似鬆散,其實卻有著極其嚴格的功法傳承。
下界修煉的人,並不清楚其中的關鍵,隻有真正飛升去過中千仙界和大千神界的人,才能清楚其中隱秘。
而同樣的,但凡曾飛升進入過這些洞天世界的人,便會受到相應洞天世界的大道束縛,絕不敢泄露其中任何秘密,這也使得下界中,幾乎不可能有人知道他們所修煉的功法,還有這種限製。
事實上,小千修真世界中幾乎所有的功法,都是由各大千神界和中千仙界中傳承下去的。下界修士修煉了這些功法,日後達到相應的能夠飛升的境界時,就會在渡劫時,被相應大千神界或中千仙界派下的神使和仙使接引走。
豐鳴以自己的五劫陽神窺探半晌,卻始終沒能看透眼前這名煉寶的修士的功法傳承來曆。當然,如果吳岩所修煉的真是糅合了鬥戰魔族和萬靈妖仙傳下的功法,那麼他背後的勢力,也就很有可能是鬥戰魔族或萬靈妖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