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熏籠春情,夜鎖鴛鴦(2 / 3)

虞昶軒就笑,“你這都把我擠到死角裏了,讓我往哪走?”

他竟是這樣說,她簡直不氣都不行,“你這個人怎麼還反咬一口?”虞昶軒笑了一聲,理直氣壯地道:“我沒有。”平君一根根地掰著他的手指頭,“胡說,你明明……”就覺得麵頰上忽然一熱,是他低下頭來親她,她嚇了一跳,他已經靠在了她的耳邊輕聲笑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就咬一下,別枉擔了這樣一個虛名!”

平君心中絞得難受,手指不禁略有些用力地抓住了他戎裝上冰涼的扣子,“你快放開我,別人過來看見了怎麼辦?”

虞昶軒反而將她抱的更緊些,微微笑道:“我看誰敢過來。”

她簡直不敢抬頭看他,他卻把目光停留在她的額角,就見那一個小小的傷口已經愈合了,他便輕聲道:“平君,這段時間我都不敢見你,我隻能自己跟自己發脾氣,以後……我以後小心些,行不行?”

他本就是個極度心高氣傲之人,外加上那樣的生長環境,從出生到現在絕沒有跟誰說過軟話,而此刻對她說這樣含著道歉意味的話,居然含著一種笨拙,渾然沒有人所共知的五少之灑脫姿態,卻更是讓聽的人禁不住地心軟。

他說:“平君,你別怪我,我那天真是氣急了。”

葉平君緊張到發僵的手指卻慢慢地鬆開來,心中那樣的五味雜陳,竟覺得眼眶一陣陣發漲,“我怎麼敢怪你,我到了這一步,人不人鬼不鬼的,還敢怪誰去!”

虞昶軒說:“還是生氣?那麼我再給你賠一個禮,等媽病好了,我送你和媽到烏橋散散心,住上幾日,好不好?”

他竟是這樣用心,連她幼年時曾在烏橋住過都知道了,她鼻子酸澀,半晌還是賭氣地回了他一句,“我反正是一個不知好歹的,你用不著對我這樣好。”

虞昶軒笑道:“我就偏偏要對你好。”他緊緊地摟著她,鼻息間都是她身上溫暖芬芳的香氣,幽幽淡淡的,他低聲說:“你都不知道,這樣久的時間,我想你想得快瘋了。”

他的語氣那樣的溫存,深情無限,她忽然惶恐起來,就好像是凍結的冰麵上突然裂開了一道縫隙,她覺得自己要掉下去了,胸口裏有一種無法預知的恐懼感翻江倒海地湧過來,猶如鋒利的刀子一般幾乎就要把她的心給絞碎了,靠在他懷裏的臉頰開始滾燙起來,隻那麼一瞬間,止不住的眼淚就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了下來。

耳旁是他聲音,語氣那樣肯定,簡直是堅如磐石,“平君,我不會委屈你,我給你名分,總有一天,我會給你一個堂堂正正的名分。”

轉眼就是除夕,虞氏官邸內自然是比往常忙上了百倍,自白天起就有管家周泰安排著下人滿府裏收拾整理,紮著清香的鬆柏枝,大門外也懸上了萬國旗,遊廊裏更是掛著一長串的電燈,朱媽領著小丫環更換著花架子上的鮮花,像他們這樣鍾鳴鼎食的大戶人家,自然有專門培植繁花的花房,種植著不合四季的鮮花,隨時等著裝點官邸用的。

到了晚上,電燈大亮,整個官邸都如白晝般明亮,就聽得遠遠近近的都是炮竹之聲,澤寧滿口嚷著要出去跟著侍衛放鞭炮,都被虞太太攔了,到了夜裏吃完了團圓飯,又看了會兒鞭炮,已經是淩晨一點鍾左右了,瑾宣從客廳裏走出來,就見虞昶軒站在走廊裏發呆,她抿唇一笑,走上來道:“人家都說新婚燕爾,鶼鶼鰈鰈,你們這八字還沒有一撇呢,怎麼就思念成這個樣子?”

虞昶軒一回頭看是瑾宣,反而笑道:“二姐說什麼呢?我可不懂。”

瑾宣就拿攥著手帕子的手指了指虞昶軒,笑道:“魂都飛到楓台去了,還在這裏給我裝相,行了,父親母親剛上樓去歇息了,你要是有什麼事兒,趕緊去忙乎吧。”

這話正對了他的心思,虞昶軒便轉過頭來衝著瑾宣一笑,道:“那我就走了,要是有什麼事兒,二姐可要給我擔待。”瑾宣點點頭,虞昶軒簡直高興極了,轉頭就一路飛奔著下樓,出了大門,就見吳作校等人早就開了車等在那裏,接他上了車,汽車便一路開出了官邸,直向楓台去了。

這大年除夕的夜晚,到處都是焰火炮竹之聲,這樣喧鬧的熱鬧總是攪得人有些睡不著,葉平君很是疲倦,挨在枕上才剛要睡去,就聽到外麵有人敲門,秋珞的聲音傳進來,道:“葉小姐,五少爺來了。”

葉平君正是頭腦發沉,困倦極了,略微勉強地從床上坐起來,應了一聲要下床,就見那門已經推開了,正是虞昶軒興致勃勃地走進來,一見葉平君困乏的樣子,立時就愣住了,半晌道:“我這個人隻想著要見你,卻不想這樣晚了,你總是要睡覺的。”

葉平君就隨口笑道:“你整日裏被別人眾星捧月一般地供著,哪還想到別人過?”

虞昶軒一怔,又默了片刻,才說:“那不然你接著睡,我……”葉平君看他一身的寒氣,便扶了扶額頭,從床上起身道:“你餓不餓?”虞昶軒笑道:“倒是有點餓了,官邸裏的那一頓太油膩,我就吃了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