鍵山雛所在的地方也並不算特別難找,畢竟妖怪山內的居民也不少,大部分天狗與河童都在這裏生活,根據厄神的特性與受到疏遠的生活方式,那就往人少的地方、沒有什麼富麗堂皇裝飾的地方去尋找就沒問題了。

對其性格的猜測再配合早苗提供的訊息直接的就找到了鍵山雛所在的地方。

跟印象當中猜想的一樣是個有點荒涼的區域,樣子更像是沒有人管理的荒山森林,唯一能算是活物的大概就是一條細長的小溪與並不算平整的道路。

而道路這玩意對於妖怪山的妖怪來說都是多餘的,天狗們天生就會靠著翅膀飛行、河童們是喜歡在水中移動的,妖怪山更不可能有人類出現,所以道路崎嶇一點都是很正常的,好歹它現在能看出一個路的樣子,不過基本上下一場雨以後這道路也跟著毀了吧?

秦恩看到了一個破敗的神社,不,這個能不能算上是神社都不知道,樣子實在是太過於破舊了,完全沒有人修理……隻是維持一個基本能住下人的層次,既不像博麗神社在幻想鄉的中央區域更不像守矢神社那樣地位不俗,這裏與其說是參拜正經神明的地方倒不如說這裏是屬於那種連名字都沒有的、單純被蒙昧的百姓當做一種精神象征的土地爺的地盤。

全都的通道上鋪滿了零零碎碎的石子,完全是敷衍了事的道路工程,弄巧成拙的道路還不如鄉下農村的道路好走,估計就算是有病亂投醫的人也不會來拜訪這個神社。裏麵的鬼氣與陰氣比神氣要重許多,緊閉著、掩蓋著最後一絲醜陋的神社木門隨著風發出腐朽的哭泣聲。

“有人在吧?”從那狹小的神社空間內傳來了生命的氣息,但是為了防止對方暴起或者做出一些特殊的手段那就正大光明的進行溝通上的嚐試。

但,沒有人說話,就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從破舊的神社另外一邊吹進來的風:穿越了漏洞發出了好像某種樂器一樣聲音的風聲,讓人聯想到亡靈的哭泣之淚。

她在的,隻是裝作不在而沒有發言。

“氣息在神社內,就算你控製住了能力我也能感應到你的存在,厄神。”

在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神社裏麵似乎傳來了一點波動,來源於能量的波動。

很弱,出乎意料的是那個少女有點弱,弱到秦恩完全覺得自己不需要考慮什麼做一些強硬的手段就能萬事OK。

“……你走…………,離開……這裏。”

隔著破舊的神社,斷斷續續的幽幽女音從裏麵傳來。

明明是清脆無比的美音,可是在那不知道是刻意還是無意的影響下,語言變的斷斷續續的。

隨著陰冷的風從裏向外吹拂的聲音讓人覺得不太舒服,但造成的影響也僅此而已。

“哦,是這樣啊,那不好意思——打擾了。”

秦恩裝作沒聽見的靠近神社大聲的打著招呼,然後一把就推開了門

“——、——”

在破舊的大門推開的時候,裏麵的那個人似乎還有點生氣。

大概是她第一次遇見這樣不請自來的客人吧。主人都在那裏趕人,並且在釋放者負能量,可是他卻視其為無物,從容的走了進來。就像是被熱情的招待進去似的。

但是在走進這個破敗神社裏麵的時候卻發現要比外麵估測的要好一點,並不算新可是也沒有多少灰塵,生活用具都十分規矩的被放置好,桌子上隻有一個空杯,大概是主人從未考慮到邀請過別人跟自己居住。而還算幹淨整齊的床鋪對麵有個櫃子,上麵擺放著的都是一些造型簡陋的人偶,這點風格讓人想起了愛麗絲,可是在水準上卻完全比不上,隻能說這是完全沒有任何鑽研、隻是單純的投入在製作當中的結果罷了。

多少在這裏能看到有人居住的樣子,天花板與牆壁有點漏風,但是這對於神靈來說恐怕並不是什麼難題,非人種一直都十分堅強,在對環境的耐久程度相當高。

隻是,現在房間內並沒有人——當然這也隻是看上去是沒有人而已,秦恩在進來的時候卻感覺到看不到的地方有人在盯著自己,大約能測量出方向,可是來這一趟的目的並非是戰鬥,所以就算開戰也沒有任何意義。

既然主人不願意現身秦恩就自在的在房間內閑逛,踩著嘎吱嘎吱慘叫但是卻非常堅韌的地板來到了一麵小桌子麵前,上麵擺放著幹淨的木梳與一塊材料不錯的鏡子,因為是對著窗口的緣故這裏顯得很明亮,在那木梳上還有一根細長的頭發,仔細觀察發現顏色還是綠色的。

跟風見幽香、東風穀早苗是一個顏色的頭發,本來有點不耐煩的神色也開始變的平和了,這一切都是出於對風見幽香的喜歡帶來的愛屋及烏,連帶著將其他女人的綠發也算在愛好當中了。而這個厄運之神已經確認無誤了,是名少女。

秦恩將目光集中到鏡子上,本來無意間的一掃卻在鏡子反射的某個方向當中看到了漆黑的影子,秦恩還故意向後看了看,鏡子照應的正麵世界當中根本什麼都沒有,可是在去看鏡子的時候卻注意到了那個渾身包裹著一層黑色霧氣的人形在那裏用目光注視著在梳妝台的自己。

那目光冰冷,那黑色的氣息讓人不舒服。

像是古屋的惡靈一樣的不詳身姿。

但是秦恩卻哧的一下笑出聲音來了,

……原本這是屬於秦恩的把戲。可是沒想到今日自己居然會在別人身上體驗到這一點。

缺乏光線的破舊房間與隻有鏡子才能見到的鬼影,這名厄神似乎是對秦恩的擅闖產生了一點不滿,因此幹脆沒有出來現身的意思,就用這種根本連抵抗都算不上的行為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而那黑色的霧氣跟秦恩的鬥氣不同,裏麵喊著相當程度的黑暗與詛咒,那一小塊的質量達不到致死的程度,可是一旦沾染一大塊的話就算陽氣再重的人都會被這股陰氣吸幹。

“這種小把戲就不要拿出來嚇唬人了,厄神鍵山雛,出來吧。”

秦恩直接一個盤腿就坐在了小桌子旁邊,坐在有茶杯的位置對麵,他的視線也直接看破了那小小的障眼法,靜靜的望著鍵山雛的方向。

“你會沾染上厄運的。”鍵山雛並沒有現出自己的身形,語氣冰冷的讓人想起了夏日飲料當中冰塊那樣的清涼,並無排斥的惡意,這也不是為了保護自己做出來的偽裝。

非人種們對情感是非常敏銳的,秦恩能感覺到這個說話聲音的主人,並不是多麼無情的人。這是為了保護其他人,以保護他人為目的、不牽連無辜而采取的回避,希望用這種幽冷的聲音讓別人遠離她來防止沾染上那些厄運。

形態沒有顯出來,也不是單純的障眼法那麼簡單,似乎隻要不露出形態就能化解厄運上的問題?總之,鍵山雛一直都在回避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客人。

秦恩稍微感慨了下——可卻沒有擅自做主的去更改人家的生活方式。

那絕對不是溫柔,隨隨便便的用同情去改變其他人的人生是很難被理解的,隻有天生披上爛好人主角光環的人才能成功,而沒有這個光環的人還是老老實實的一步一步突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