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isen對於救下自己的那個巫女還是很有好感的。在開始的時候,她以為自己死定了,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沒有死掉,反而被人救下來了。在這一刻Reisen甚至以為自己是小說的主角。劇情有些狗血……可是她本人還是很喜歡這種發展的。畢竟這種狗血的發展,往往會讓人做好心理準備。
從個人的角度來說她很感謝那個巫女——這種感謝一直維持到那個巫女拿起Reisen的羽衣並且露出有私吞意思以前:能讓她來回與月球與地上世界的羽衣被那個巫女看上了,驚慌失措四處翻箱倒櫃尋找羽衣的少女在見到了戀戀不舍抱著月之羽衣的巫女。
月之羽衣……的確,這是一個月球上非常廉價、非常不方便的交通工具。
很難操縱不說,它還沒有防護能力。雖然很符合神話當中的描寫,可除了這個以外就沒有其他的優點了。在月之都當中用月之羽衣意外死亡的人,保險公司是絕對不可能賠償的,由此可見月之羽衣在月球上多麼不受歡迎。
這讓Reisen在心中好一陣鄙視,來自於文明星球的少女無法理解巫女這鄉巴佬般的心態。
……雖然作為衣服本身的材料來說它的確是上等的,不將其當做交通工具與移動手段,看做單純的布料的話,那它就是一塊上好的布料。月之都雖然在不停剝削Reisen這樣的兔子,可是從普通的生活上來說,月球也很少虧待過她們,一日三餐都從來沒有落下,補貼、退休金、醫療打折……之類的從來沒有少過。
這也是一直以來作為月之都最下級的兔子們一直沒有和月麵衝突的主要原因。當然,這樣的照料自然的也出現了像Reisen她這樣的逃兵,讓她吃飽肚子沒有生命威脅的時候開始思索飽暖淫|欲等各種各樣崇高的理想,為了追求這樣的理想,Reisen吃飽肚子後,悠然的逃離了月球……由此可見,福利太多也不一定是好事。
但不管怎麼說,Reisen本人還是很看重這個月之羽衣的,心裏鄙視巫女那土包子的模樣是一回事,可月之羽衣卻是她唯一能來回月球與地球之間的手段。
“還給我,那是我的。”
總之,先嚐試溝通。
這是來自於文明世界的人們一種本能的習慣,首先和對方聯係下,看看能否用語言來解決。
“這就是我救你一命的酬勞啦。”
但是明顯,失敗了。博麗巫女代替Reisen擅自做主,笑嗬嗬的下了決定。
這個決定讓Reisen一瞬就對地上人的好感就沒了。在月麵上的時候就經常聽聞地上人的自私,今日,Reisen也算是徹底見識了地上居民的狹小器量。
雖然各種意義上,Reisen本人也不是什麼好人,更不是什麼品德優秀的人,可是經常受到月之都那些刊登在報紙上的文章影響,兔子認為自己和普通的地上人比較的話,高尚、文明的,自然是自己這一方,絕對不是烏煙瘴氣的地上居民。
“不講理的家夥。”
抓住了那一絲空擋——博麗巫女還在摩挲著手中材料特殊的羽衣,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空擋。
Reisen不是戰鬥的主力,可是作為月麵人的她天生就有著淩駕著人類、甚至淩駕著一般妖怪的力量,作為月麵成員的Reisen自然有和博麗巫女叫板的可能性。
在人類露出破綻的時候突然襲擊,成功的奪回了自己的羽衣。
隻是一瞬間,博麗靈夢驚愕的眨眼間的功夫,Reisen就已經拿回了自己的東西,笑眯眯的望著自己,那笑容當中帶有一絲嘲笑與失望:嘲笑著地上人的貪婪與地上人低劣的品格。
“是你救的我吧?好歹讓我對你道謝一聲吧,巫女小姐,謝謝你。”
然後,一半虛偽一半真情的,道謝。
“唉。”
不過看在大部分都是好意的上麵,靈夢也沒有計較眼前少女的態度。
有些遺憾,畢竟靈夢很中意那一套羽衣來著。但是少女到底還是沒有達到喪心病狂的地步,被拒絕後、尤其是對方拿回去後,她也沒有在意那個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了,輕鬆的放棄了。
“你的傷已經完全好了嘛?”
“嗯,多謝關心,已經完全恢複了,睡這麼久也已經沒事了。”
這話是真的……剛才奪回羽衣的時候,她的動作流暢敏捷,想必傷口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
“妖怪的恢複能力真的讓人羨慕啊。”
靈夢發自肺腑的感歎著這一點,就算是擁有靈力的她,傷筋動骨的情況下也要慎重的,否則很容易留下各自各樣的會在年老的時候出現的內傷,痊愈後甚至還要調養一段時間。
很麻煩的,就算會法術依然麻煩,最多就是將一百天變成一周。
可是,眼前的這個兔子一樣的妖怪少女,卻不同。
靈夢在開始見到她的時候,就發現她就躺在隕石坑當中一動不動,西服上全都是裂口,渾身沒有一處幹淨的地方,從天而降的衝擊幾乎摧毀了她全身,骨骼沒有一塊是完好的。
的確靈夢出手治療了下,但是少女對自己的治療術還是有清楚認識的,若不是對方也有相當強的生命力,就算治療好了也是一個殘疾,絕對不是眼前這個剛起來就能進行活動的妖怪。
遍體鱗傷的少女剛剛痊愈就能迅速的行動,仿佛是專門為了戰鬥誕生一樣。
靈夢倒是沒有想那麼多,但是羨慕一番是自然的了。
“妖怪……嗎?”
Reisen的神色有些黯然,在來到地球以後,她才想起自己改怎麼隱藏身份——在降落以前,她完全沒有考慮過這種問題。就算是月麵上的下級平民也不願意被人認為是在教材當中一直充當反派的妖怪的。本這麼判斷,難免有些不滿、又有那麼一點無措。
博麗靈夢都認為自己是妖怪,那其他人該怎麼認為呢?Reisen覺得在地上世界的生活好像沒有小說上說的那麼神奇,曾經月麵上那些出名的網絡小說都是月麵人到了地上世界成為了地上世界霸主的,耳濡目染之下難免的會產生一些錯覺。
可是,現在的Reisen發現自己連身份確定都是個問題。
“我真的是一個妖怪嗎?”
“你不是妖怪的話會是什麼呢?”
靈夢不理解Reisen的過去,也自然不明白她現在猶豫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該不會是從天而降的時候你的腦子摔壞了吧?連自己的種族都不確定了嗎?”
靈夢雖然一口輕鬆的說著這些話,但是她那柔和平靜的目光當中,卻多了一絲懷疑。倘若眼前的妖怪少女說自己失憶的話,那靈夢就做好了與妖怪賢者聯係的準備了。
不要以為整天坐在這裏喝茶的博麗靈夢一點心機都沒有,比起外界的那些普通同齡女生博麗靈夢要顯得更深沉更富有智慧:最少和外麵那些連飯都不會做的女孩來比較的話,是如此。
“真是失禮啊,我才沒有被打壞地方呢,隻是一不小心的被卷進戰艦能量炮當中了。”
“戰艦能量炮?那是什麼……你是科幻小說中毒嗎?”
博麗靈夢有意無意的摸著手中由八雲紫給自己打發時間的科幻小說,問道。
“大概就是那樣了。”
答案很敷衍。
“…………”
問不出什麼,靈夢也放棄了,不關心這個少女的來路了。
“既然你身體好的差不多的話,那就不需要去看醫生了嘛。”
“醫生?”
莫名其妙的,Reisen對這個詞有些敏感。
“是啊,帶你去看醫生……本來是這樣打算的,但是你現在醒了自然就不需要了。”
心裏也有一點慶幸。
因為靈夢本人對那個名為八意永琳的醫生並沒有什麼好感。那個女人看似具有長著風度的舉止讓靈夢感覺到了陰險與邪惡,這種本能上的直覺讓其不太願意靠近永遠亭。
“既然你的身體好的差不多了,那就別占著被褥了。”
在懶洋洋的撒下一句話以後,靈夢就躺下去了。
過了半天Reisen才聽到少女那睡著的時候發出的輕聲夢囈。
“真是奇怪的地上人。”
Reisen苦笑的評價著博麗靈夢:目前隻知道是巫女的地上世界人類。
地上人很複雜,明明在貪婪著她的羽衣,卻沒有掠奪……明明覺得照顧病人很麻煩,卻沒有擅自的將傷病者拋下去,而是滿腹怨言的照顧著傷患。
這種矛盾——讓長期受到月麵上教育的Reisen十分不理解。她覺得,地上人與月球人兩者之間在思維上就有很大的差別。
“也許,她是一個好人?”
Reisen不太敢肯定這一點,一直以來都受到月之都洗腦教育,先入為主是很難擺脫的。
然而,就在她嚐試理解地上人類的時候,她接收到了訊息——有人呼喚著她。
“這是……”
不由得變的驚慌起來,因為他在地球上聽到了非常異常的訊息,她能感覺的到在這個星球上有人在用月之都上聯係月兔的方法向著自己傳遞著訊息。
這不是什麼好征兆,本來她就是為了逃脫月麵上無聊的工作才出走的。
——能聯係上月兔的人絕對不是普通的地上人。
少女有些驚疑不定。難道剛剛來到地上世界沒有多久就有追兵追上來嗎?
Reisen覺得這個有些不合理,再怎麼說自己本身也不過是個不停出勞力的兔子,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背負著不屬於自己的罪孽,為了XX而贖罪的月兔。
XX,這不是真正的名字,這是月球上的語言,Reisen知道這個名字是誰的,要不是因為她的話Reisen也不會不停的被剝削,以至於今日離開月球,都是因為那個XX。
但是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對方判斷出了自己的身份,說出了原本Reisen的職位:連編號都讀懂了,這個時候說對方是地上人,打死Reisen都不會相信。
“能稱呼出XX大人名字的,絕對是月麵人。”
這一點Reisen無比的肯定。
能念出月兔們最開始侍奉的某人真名,並且能說出月之民才明白的語言。
絕對不是地上人,因為月之都的語言,是無法被學會的。其文字可以去理解,其讀音可以分析,但是月之都以外的人是不可能說出月之都語言的。
——不需要緊張,
仿佛是感覺到了Reisen的猶豫一樣,向她傳達聲音的人,開始解釋了起來。那言語當中充滿著無法讓人理解的不可思議力量。
明明連說話人的性別都沒辦法確認,可Reisen卻感覺到心情平靜了下來。她做出了,去看一看的決定。但是以防萬一,還是中斷了聯絡,而是主動尋找發出信號的地方。
對方也沒有逃避,對方也有主動聯係的意思,反正也是地上世界自己也不過是個受罪的兔子,光腳不怕穿鞋的,來自於月麵的逃兵深深的看了眼已經睡著的博麗靈夢,悄聲無息的走了。
於是,少女頂著在夜晚當中的雨水,在幻想鄉的黑夜當中行走。
不得不說,這是一件非常草率非常愚蠢的事情。
在不知道周圍環境與信息的情況下就憑借著那遙遠的呼喚盲目沒有計劃的行動是很危險的。
幻想鄉,更不是什麼樂園,以至於少女現在都沒有感覺到某人的窺視。
“——、——!”
當發現有人不懷好意的時候,已經晚了,Reisen已經無路可退了。
一個男人站立在Reisen的麵前,她從來沒有見過的男人。沒有任何敵意,也沒有擺出任何架勢,但是在Reisen的必經之路上,一動不動。
氣勢上與之前見到的那個巫女完全不同,那露骨的站在那裏的樣子就算是普通人也會發現不對勁,Reisen都沒有辦法看清這個背對著月亮的男人長得什麼樣。
險惡的氣氛,Reisen的耳朵都勃|起來了,本能的感覺到了這個男人不懷好意。空氣當中彌漫著的淡淡的威壓,讓少女留下一滴冷汗,隻是望著他,後背就已經被浸濕了。
畏懼,恐懼……跟某個有著同樣讀音名字的兔子少女一樣的反應。隻是,要顯得更加大膽一點而已……這個大膽,也並不值得稱讚。
“鈴仙?”
男人試探般的開口。
仿佛認識自己一樣的口吻與自己名字十分相近的讀音讓Reisen有點緊張。
雖然大體上是相同的,不過她還是發現名字上的一點點不同之處。
——他口中的鈴仙絕對不是Reisen,讀音是一樣,但是有著名字的人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