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門內一片春意,和外麵相比宛若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溫暖的水汽將整個世界所縈繞,通過石壁構建出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這裏擁有的隻有美好,美酒佳肴、身著單薄的絕世佳人,可以想象雲夢橋外一張張滿是期待嫉妒的眼神,不可否認,雲奴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誘人的魔力,這種美已經不能用單單的美來形容,舉手投足之間透出的媚態,勾魂眼神,雲奴回到紗帳之中,微微福身,婉婉而座,玉指輕揚,纖細白皙的玉指撫上琴麵,凝氣深思,琴聲徒然在殿上響起,琴聲委婉卻又剛毅,券券而來,又似高尚流水,汩汩韻味,身影流動,風吹仙袂,身子隨著節奏舞動,當真是素肌不汙天真,曉來玉立瑤池裏。
亭亭翠蓋,盈盈素靨,時妝淨洗。太液波翻,霓裳舞罷,斷魂流水。甚依然、舊日濃香淡粉,花不似,人憔悴。
欲喚淩波仙子。泛扁舟、浩波千裏。隻愁回首,冰簾半掩,明璫亂墜。月影淒迷,露華零落,小闌誰倚。共芳盟,猶有雙棲雪鷺,夜寒驚起……
樂曲緩緩激烈,旋轉,甩袖,扭腰,下擺,動作一氣嗬成。樂曲緩緩放慢,身姿柔軟,水袖翻飛,迷人的腰肢隨之旋轉,分不清是霧是舞是樂還是仙。
徐毅完全陷入癡迷,甚至迷失自我,臉上洋溢笑意,整個人呆呆看著雲霧之中的女子,在他的世界裏這裏必然已經成為人世間的樂土,沒有憂愁,沒有煩惱。
一曲舞罷,雲奴緩緩起身掀開紗帳從裏麵走出,“二位公子以為如何?”
“妙,天人之妙,妙不可言!”徐毅連連讚歎,即便是平日的結巴同樣消失,不想琴音有如此功效,即便是徐毅本人同樣沒有察覺。
“這位公子是否可以評點一二?”
“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生平不得誌。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
輕攏慢撚抺複挑,初為霓裳後六麼。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流泉水下灘。
水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漸歇。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雲奴的琴音與舞姿相互融合,令人心曠神怡,隨著漸漸升起的白霧,宛如人在天際,這種感覺根本不是語言可以說出,索性背出一段經典的“琵琶行”,這個時代的人必然不會知曉數百年之後唐朝的佳作。
雲奴拍手,“妙,好一句無聲勝有聲,公子樣貌雖然粗獷,不想心思細膩文采出眾,雲奴佩服!”
一旁的徐毅心裏不是滋味,眼前的美人心思完全放在這個滿臉大胡子的男人身上,自己反而成了一個陪客,算了,今生能夠有幸與雲奴相見已經是上天憐愛,論文采學識確實無法與之相比,又何必奢求太多。
“一切全賴軒主妙音!”
“公子客氣,嚐一嚐雲奴親手泡製的花露茶!”說完轉身,手臂一展,水袖輕揚,手中已經多了一個精致的茶盤,手指握住來到近前,茶杯放好,一股幽香透過身體傳出,淡雅怡人,兩杯茶倒好,端在手裏,溫熱適度,放在鼻前香氣撲鼻。
“這是用晨時百花之露浸泡,有駐顏養神之功效!”
不想一杯簡單的水確實要耗費如此大的心力,接上一壺這樣的露水必然不易,雲奴麵帶笑意,手指無意之中在茶壺上彈了一下,趙括茶杯放在嘴邊,不由得想起當日與趙雅相聚的情景,如果不是手指上細微的動作被自己察覺,那一晚必然與侍女耗盡精力,試問如何有體力應對第二天的比試,眼前的這個美人素不相識,更加沒有任何利益衝突,必然不會有所加害,一杯百花露茶喝下,香氣圍繞在唇齒之間不散,不愧是天然的佳品。
茶杯放下,雲奴一雙眼睛始終不離趙括,“公子聽口音並非是齊人!”
“生意人四海為家。”
“是否願意在高唐久居,知音難求,雲奴也好多與公子攀談一解心中煩悶!”
“不瞞軒主,有事在身不便久留,明日便乘船離開。”
“不知公子去往何處?”
“臨淄!”
雲奴笑道:“真是巧了,水雲軒同樣明日趕往臨淄,莫非是天意不成!”
趙括眼珠一轉,“不知軒主臨淄之行所謂何事,是否可以相告!”
雲奴輕聲道:“當然,齊王壽宴,秦將軍特命人請雲奴前去助興。”
“秦將軍?”
“秦玉,秦將軍!”
“本公子早聞秦將軍威名有意結識,對生意大有好處,不知軒主是否可以引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