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括小心將木劍收好,雖然隻是一把木劍,總算是這位父親一番心意,心意無價,同樣完全多年夙願,辭別守將一路行來,大路越發寬敞,臨近邯鄲城,百姓漸漸多了起來,村莊內煙氣升騰不時飄出飯香,十幾名孩童肆無忌憚在村落之中來回跑著。
鄒衍連連點頭,“相比齊國而言趙國儼然人間樂土!”
“一切都是大王之功,如今趙國並無戰事,百姓家有餘糧。”
“話雖如此,一味保守未必是一件好事,懷璧其罪,趙國富庶難免引起其他諸侯惦記,若是不能力行改革之法使自身強大,他日難免被人所吞!”
“改革之法?”
鄒衍點頭,“無非是三樣,興農、興兵、完法,興農者國庫充足,一旦戰事發生糧草充足自可持戰,興兵者乃是強兵而非一味增兵,精兵之利往往可以左右一場戰局,至於完法最為關鍵,完善法度,百姓得以有所保障,有功者賞,有過者罰,不分貴賤,百姓自然擁戴。”
趙括連連點頭,“先生一席話令趙括茅塞頓開!”
鄒衍笑道:“不過是虛妄之言罷了,不足道耳!不足道耳。”說罷哈哈大笑,鄒衍本事過人,怎奈一生癡迷術數,若是鑽研政事必然成為一代權臣。
趙括一行人趕往邯鄲城暫且不提,單表秦國,自拜範雎為相之後秦王大權在握,遠交近攻之法屢試不爽,楚國無力再戰,隻能依靠地勢與秦國周旋,加上春申君從中作梗,一時之間很難消滅楚國,魏、韓實力太弱,唯一令秦王頭疼的便是趙國。
秦王麵色陰沉查看圖冊,秦國疆域向外擴大數百裏,如今兵強馬壯糧草豐足,是時候教訓一下趙國,隻是從何處下手為好,兵士來報,“大王,相國來見!”
“快請!”
範雎一身華服邁步走入,侍衛麵露恭敬之色,身為相國,更是能與秦王平起平坐之人唯有範雎一人,範雎來到近前躬身施禮,“見過大王!”
秦王揮手,“你我之間不必拘於俗禮,快,坐下!”秦王一指身邊位置,即便是秦國王室同樣不敢如此,範雎倒也不推辭,邁步上前坐在地上。
“相國大人,對於趙國如何看?”
範雎笑道:“六國之中唯有趙可稱強國!其他不過跳梁小醜罷了。”
秦王點頭,“若是與趙交戰從何處進軍為好!”
範雎身子向前,“大王之意莫非是要攻打趙國不成?”
秦王冷笑,“有何不妥?”
範雎點頭,“範雎奉勸大王采取遠交近攻之法,如今楚國絲毫沒有還手之力,魏國臣服,韓國不足為懼,齊、燕相互掣肘無法分身,如今卻也到了圖謀趙國之時!”
“不錯,趙國一直自恃強盛,甚至不把本王放在眼裏,如今秦國兵勇不下百萬戰將千員,興兵伐趙時機已成!”
“若想一舉滅趙可兵分兩路!”
“相國請講!”
範雎用手一指,“第一路繞路直取閼與!”
“閼與!”秦王目光落在行軍圖上眉頭深鎖,閼與之地偏遠之地,行軍同樣有所不便,一時無法弄清範雎此舉含義。
範雎笑道:“閼與雖遠,卻是趙國命脈所在,閼與一旦失去,秦國大軍可長驅直入攻取武安重地,武安一旦失去,邯鄲無險可守,隻能任人魚肉!”
秦王聽罷連連點頭,“此計甚妙,隻是趙王一旦興兵來救又當如何?”
範雎手捋胡須,“此第二計也!”
“相國請講!”秦王對範雎極其倚重,深知範雎之能,秦國想要成就霸業範雎不可或缺,神情言辭之間完全不似君王對臣子似的威嚴。
“韓王提出以上黨之地進獻大王以此議和,大王請看!”範雎手指所指位置正是上黨之地,“隻要能夠占據上黨,趙國門戶大開,區區南長城如何能擋秦國虎狼之師,若是能同時占據閼與之地便可形成對趙國合圍之勢一舉滅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