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軍!”
“那趙王未免太過小看我們!”
“既然如此就留下血的教訓好了!”
眾人哈哈大笑,胡傷率領盡是秦軍精銳,戰場之上所向披靡,試問以毫無經驗的新軍迎戰,這一戰結果可想而知,不外乎眾人臉上露出鄙夷神情,趙王未免太過輕敵。
笑聲剛落,腳步聲響起,兵士來到大帳之中跪地施禮,“上將軍,胡將軍派人前來麵見上將軍!”
“叫他進來。”
兵士帶著信使進入,隻見信使風塵仆仆一臉疲憊,必然連夜趕路,來到近前跪地痛哭,“上將軍,上將軍!”
眾人神情一變不明所以,“出了什麼事?”
“秦軍大敗,死傷無數,如今胡將軍據守閼與危在旦夕,特命小人送來書信,望上將軍速速發兵!”
“什麼,再說一遍!”
“胡將軍夜襲趙人大營,不想中了埋伏,所帶兵力十之八九被趙人所殺,如今隻剩下幾千人馬守在閼與,趙國大軍臨近,胡將軍報了必死之心,隻是不希望失去閼與功虧一簣!”
“敗了,不可能!”
“五萬精兵隻剩下幾千人?”
白起眼珠一瞪,心都在滴血,足足五萬精兵,足以橫掃韓國,不想一戰盡毀,如何能不心痛。
信使跪在地上泣不成聲,其他將領麵露驚詫之色,足足五萬大軍,秦自興兵以來幾乎沒有遭受這樣沉重打擊,大王意圖興兵趙國成就秦國霸業,不想首戰失利,若是無法以閼與之地對趙國構成牽製,上黨戰略難免受到影響。
“對方何人統兵?”
“新軍統領趙括!”
“趙括!早有耳聞。”白起冷哼一聲,趙括奪得宮廷之戰頭名消息已經傳開,白起並不在意,連晉在自己眼裏不過是二流貨色根本不足一戰。
“將軍,要不要立刻發兵?不然恐怕真的遲了!”
白起目光落在行軍圖上,上麵標注兩道紅色印記,正是此次興兵趙國方策,一路由自己率領大軍攻取上黨,占據之後立刻興兵攻打邯鄲,另外一路由大將胡傷率領偷襲閼與,目的無非是分散趙國精力,若是顧及閼與上黨之地必然難以與秦軍相抗,閼與若是放棄,胡傷完全可以直取武安,截斷趙國北麵援軍,到時邯鄲同樣不保。
“陳將軍!”
“末將在!”
“帶領你部兩萬騎兵增援閼與,記住隻守不攻牽製趙軍!”
“末將領命!”
那人轉身走下,時間不長,大營之中閃出兩隊人馬,清一色輕騎兵,戰馬發動直奔閼與而去。
胡傷舔了舔嘴唇,三天,三天過去,飲水徹底喝光,剩下的一點幹糧用手捏成粉末,嘴唇幹裂難以下咽,前路去路盡數被趙括封堵,好在始終沒有發動攻勢,如今隻能坐等援軍。
“還有沒有水?”
親兵連連搖頭,多半是用上力道,腦袋有些發暈,身形晃了幾下勉強站穩,一天一夜沒有進食,餓倒也可以忍受,沒有水,渴得厲害。
胡傷歎口氣,躺在那一動不動,這樣可以好受許多,地上傳出一陣陣涼意,沒有水,陽光同樣變得火辣,要塞之下呐喊聲聽得清楚,鐵鍋裏燉著大塊的肉,熱水燒開發出滋滋響聲,喝上一口死也值了。
這樣的想法在秦軍兵士之中並不少見,尤其是身上有傷的兵士,傷口腐爛發炎癢的厲害,用手一抓傷口處往外冒出白色的膿水,親眼看著受傷同伴陷入因為傷勢陷入昏迷最後被人直接從要塞上丟下去,就是如此殘忍,沒有人會顧忌以往情分。
饑餓、死亡、幹渴無時無刻困擾閼與守軍,令人畏懼的夜晚此時反而變得令人懷念,躺在那一動不動,忘記一切,睡夢中浮現出諸多美好景象,家鄉長相甜美的妹子,手裏拿著大把梅子,輕輕拿起放在嘴裏,酸酸的,心裏卻是甜的,臉上露出笑意,雙臂無力垂下,腰腹處露出一道傷痕,又一個人離開,至少沒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