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邊境,秦、趙大軍對峙,先前一戰各有死傷,眼見天色已晚隻得各自收兵。
趙軍營帳,不過是密林之中一處高聳之地,幾人圍坐一起,李牧眉頭深鎖,秦軍防守嚴密,步兵手持長矛集結成陣,後方不留空隙,騎兵無法突入,加上盾牌,弓弩作用更加有限,其中最難纏的便是秦軍將領,先前一戰險些吃虧。
火把光亮下映出幾人身影,臉上帶著剛毅,雷猛、張和等人都是久經沙場猛將,但凡殺敵必然衝在最前。
張和道:“上?將軍,秦軍堅守不出,如何破敵?”李牧沉默不語,眉頭深鎖思量對策,論年紀李牧甚至要比雷猛、張和等人小上幾歲,從小在邊關曆練,加上熟讀兵法,為此得到趙括重用。
任人唯賢,不以身份決斷。
一旁雷猛道:“不如夜襲,一把火燒他給底朝天!”
趙軍之中以騎兵居多,擅長夜襲之法,對火攻之法更是熟悉,當日長平之戰連番使用,以火對敵作用明顯。
李牧搖頭,“今日一戰,對方防守陣營極為嚴密,足以看出統兵之人必然經驗豐富,麵對這樣的對手,夜襲根本無法起到作用,反而容易深陷其中。”
“不能夜襲,唯有明日對陣一戰,那使槍之人好生厲害,我與雷將軍合力與之一戰同樣不敵。”
雷猛歎口氣,“那人年紀輕輕好大力氣,似乎隻有沐將軍能與之匹敵。”
“一人之力難定大局,此人雖勇,確也可以應對!”李牧站起身形,其餘眾人隨之起身,李牧從高處走下,“臨行之前大王交代,盡量拖延,不可與秦硬碰,必然有其道理,立刻下令大軍後退,占據密林險要之地,多插旗幟,待明日酌情再戰。”
秦軍陣營
王翦脫去身上盔甲,順勢將戰靴拔下,打了一天出了一身臭汗,大大咧咧往那一坐,有兵士送來酒肉,撕下一塊塞進嘴裏,想到今日連番廝殺好不痛快。
腳步聲響起,王陵邁步進入,咳嗽一聲,王翦起身,“父親,這麼晚怎麼還沒睡?”
王陵道:“為防趙軍夜襲,所以特意布置一下。”
王翦笑道:“今天趙軍吃了大虧,給他幾個膽子也不敢。”
王陵搖頭,“這支趙軍不一樣,打起仗來不要命,所用戰法更是奇特,當年便吃了大虧,五萬大軍一夜之間盡數被殺,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當日慘狀現在想起來還是心有餘悸。”
“這樣,當日與父親對陣為何人?”
“趙括!”
聽到趙括兩個字,王翦身形猛然站起,“當年的仇孩兒替你報,恨不得立刻殺到大梁。”
王陵淡然一笑,“不急,魏國雖弱,倒也不乏能征之將,大梁城城高牆厚,趙軍想要攻下,沒有一年半載根本無法做到。”
“太長,孩兒等不下去,明日立刻出擊,擊潰趙軍。”
“是否出戰為父說了算,早些歇息。”
“父親。”
王陵甩袖而出,王翦坐回原位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手指發力,青銅製酒杯發出嘎吱嘎吱聲響,手上力道可想而知。
王陵邁步而出,夜晚的風帶著一絲涼意,營帳之中兵士大多歇息,外圍分布幾道陣營,未免趙軍夜襲事先有所應對,明哨暗哨交錯分布,以往都是暗哨在外,明哨在內,一旦暗哨位置被人發現,暗哨一除,明哨隻剩下被殺命運。
一隊兵士接近,手持火把,來到近前躬身施禮,“將軍!”
王陵點頭,“加強警惕。”
兵士離開,火光慢慢遠離,月色中火把光亮慢慢變得朦朧,仿佛再一次回到長平,火光將整個天空點亮,道道身影不停掙紮,那場火猶如一場噩夢揮之不去,如今再次麵對趙軍,王陵長出一口氣,唯有做到極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