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人正是坐在一旁人算子,可惜眼睛已瞎,雲奴連忙彎身下來,“雲奴擔心大王安危,一時亂了分寸,還望師伯賜教。”
人算子笑道:“當年曾替大王算過乃大命之人,所謂天意不過人為,何況星相之法不可盡信。”
兩人本是鬼穀門人,鬼穀一生三樣絕學,兵法、辯說最後一個便是術數,兩人雖為同門所學不同,鬼穀門極為神秘,鬼穀子一生所學堪為天人,門下弟子多傳兩人,兩人所學同樣對立,恰如當年的龐涓、孫臏,其中緣由不得而知。
鄒衍所學為星相,推衍星象變化預知未來事物,此法堪稱玄妙,人算子所學為麵相,通過人身體發出氣數推斷吉凶,同樣可以看出未來造化。
鄒衍二人同樣鬥了一輩子,如今聚到一起已是風燭殘年,鄒衍笑道:“師兄,莫不是又要說教一番!”
人算子眼睛已瞎,嘴角微微露出笑意,“眼睛無法看到,心確可以,放心吧,雖有劫難必然難不住大王。”
雲奴點頭,鄒衍手持羅盤不停推算,人算子手指輕輕敲打,換做以前必然又是一番爭論,甚至幾天幾夜不眠不休,如今不同,經曆太多,性子同樣有所改變,很多事不想再去強求。
趙國大軍接近邊地,沿途百姓無不歡喜,大軍安營,眾將齊聚,有人取來燕國城防圖,燕國要塞經營多年,城牆雖無法與臨淄、即墨相比,優勢在於地勢,兩山之間完全被城塞占據。
“大王,可從正麵佯攻,迫使對方將精銳兵力用於防守正麵,然後組織精銳力量從兩側快速發起攻勢,一旦攻下兩翼,中間防禦力量如同虛設。”
“這個法子好。”
張良說出想法沐塵第一個讚同,趙括點頭,“本王同樣有此想法,中路佯攻之人由誰擔當最為合適?”
話音落下眾人目光紛紛躲避,誰都清楚所謂佯攻不過是做做樣子,哪有衝上去拚殺死來得痛快。
“可有哪位將軍願意?”
趙括連問兩遍無人答話,“軍師以為如何?”
“沐將軍。”
“不行。”沐塵眼珠一瞪,讓自己去作秀還不如殺了自己,這個張良別看平時沒什麼話一肚子壞心眼,多半是因為上次自己頂撞了他所以故意不讓自己率隊進攻。
趙括點頭,“就這樣決定。”
“大王,沐塵。”沐塵哭喪著臉,白英、張和等人麵露笑意,平日風光大多被沐塵搶去,這次攻下燕國要塞回來之後必然要好好氣氣他才行。
“不要以為佯攻就是不攻,更加不要小看自身作用,如果本王隨便派出一人,無法打出氣勢,試問燕軍如何中計,軍師這樣安排自有道理,本王帳下論作戰之勇無人能出沐將軍之右,這一點想必燕軍同樣清楚,如今中軍大陣對準中路要塞,加上有大將坐鎮必然深信不疑!可還有異議?”
“既然這樣,沐塵願攻中路。”
“好,今夜嚴加戒備,明天一早大舉攻城。”
天近三更,燕軍城塞大門打開,兩隊人馬快速奔出,清一色騎兵,防止夜間戰馬受驚發出嘶鳴聲進而驚動對麵趙軍,事先以繩索將馬嘴綁住,另外一個辦法就是蒙住戰馬雙眼。
燕王毫無睡意,不知是因為興奮還是緊張,麵對趙括這樣對手不能有絲毫疏忽,一旦被對手抓住最後隻能吞下失敗苦果,加上東胡大軍,兵力要在趙軍至上,今提前布局,所有戰勝因素完全被燕占據,“趙括,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
天光放亮,趙國中路大軍集結,四方陣營圍住中軍大陣,城牆上方始終不見燕軍身影,多半是距離太遠緣故。
“沐將軍,雖為佯攻同樣要不遺餘力,若有機會當攻破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