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火把透出微弱光亮,原本平靜之地隨著秦、趙雙方在此征戰變得不同,平地上挖出三道工事,深溝內遍布死屍,大多被泥土掩蓋,多少年以後或許會不經意間被人發現,揭開這段隱藏的戰國曆史,還原當時激蕩人心大戰。
工事上方雙方陣營陷入苦戰,趙軍所占地利之勢逐漸消失,喊殺聲震天,整個土城隨著巨大聲音發出震顫,土城外圍,趙軍兩大王牌俱在,弓騎營、重甲騎兵營,隨行所帶步兵有限,大多留在土壩一側工事。
“大王,再不出擊,工事難保。”
“沿線列陣,以防秦軍連夜搶占。”
那人無奈,重甲騎兵擺開陣勢,土城相距對岸交戰之地,騎兵衝殺不過瞬間可以到達,憑借騎兵強大攻擊力必然可以擊潰攻擊工事秦軍後方陣營,如此前方陣營無法為繼隻能退走,工事可保。
趙括如何不清楚,前方將士浴血奮戰同樣心中不忍,隻是一點,後方還有幾十萬秦軍盯著自己,一旦弓騎出擊,秦軍後營距離更近,完全可以趁機形成圍堵之勢,如此整個弓騎營不保,土城下隻剩重甲騎兵根本無法阻擋秦國大軍。
“啪”一聲脆響,手持連弩射手神色一變,腰間箭囊已經打空,幾道目光投來,情形幾乎相同,前方衝上工事秦軍越來越多,那人冷哼一聲,手中連弩小心背在身後,抽出腰間長劍,“為趙國而戰。”
連弩營失去威脅,秦軍攻勢更凶,前方長矛陣兵力有限,一隊戰死後方陣營快速補充,沒有人後退,即便這樣同樣無法改變眼前局勢。
“將軍,不可力戰,當立刻退走,保存實力,伺機再戰。”
形勢危急,原本占據工事幾乎一半落入秦軍之手,趙軍同樣落入下風,副將看在眼裏不免心急,這樣拚下去不是辦法,隻會死更多人。
“退。”
黑牛手中箭快速射出,多年苦練箭術遠非別人能比,每一隻箭射出必然有人倒下,牙關緊咬,說出一個退字遠比死還要難受。
前軍邊戰邊退,王翦趁機發動猛攻,目的明確,要在對方退回之前最大限度擊殺趙軍,如此時機如何能夠放過,大槍一擺左砸右磕,身前趙軍紛紛斃命,不可否認,即便勇猛無懼,麵對王翦這樣力大槍疾高手同樣沒有絲毫辦法。
風聲陣陣,火把紛紛點亮,距離土壩最近工事上麵遍布趙軍身影,連弩陣營準備妥當,前方喊殺聲震天,雙方激戰一日,眼見大批秦軍攻上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要不要立刻支援將軍?”
那人搖頭,“大王說過,這裏才是關鍵,連弩準備。”
連弩陣營快速上前,手持弓弩擺開陣勢,接近二千神射營,可以一瞬間發出數千支箭,一隊兵士快速接近,身背弓?弩手持利劍,正是從前方退回趙軍。
“落繩。”
兵士上前,道道繩索落下,上方有兵士用力抓住,外圍射手快速列陣,沒有弓?弩手中還有利劍,喊殺聲越來越近,趙軍長矛陣且戰且退,陣營人數越來越少,即便這樣絲毫不亂,雙方一旦接近立刻有人倒下。
“將軍,那裏!”
王翦收回大槍,借著光亮看清,上方遍布趙軍,那裏應該就是最後一道防禦所在,大王有令天黑之前攻下所有防禦,幾乎是無法完成,出戰五萬兵力死傷慘重,後方陣營隻得不停增兵,射手營連續增加兩隊。
“加快攻勢,一舉擊潰趙軍。”
王翦再次殺出,主將神勇,身後秦軍手持長矛向前衝殺,雙方距離越來越近,又是一隊趙軍倒在長矛之下,整個陣營所剩兵力不足千人,再看秦軍大陣,陣容齊整,黑壓壓一片,應該不下萬人。
“怒箭飛雨!”
一聲怒喝,上方射手同時發出,看著同伴紛紛慘死秦軍之手,帶著所有憤怒發出,夜色中,道道黑色箭矢如同下了一場會飛的雨,於是便有了怒箭飛雨之名。
王翦雙手手腕轉動,手中大槍快速舞動,叮叮叮,已經數不清打落多少箭矢,不過瞬間,前方秦軍陣營瞬間一空,數千箭矢夾帶風聲落入秦軍陣營。
“退!”
聲音消失,王翦手上一緩,滿地屍體,箭?弩威力太強,前方形勢不明強行進攻隻會多增死傷對大局不利。
秦軍向後退去,幾乎同時所有人長出一口氣,幸存者暗自慶幸,內心的怒火那一刻同樣消失,疲憊、饑餓,隻想好好吃上一頓飽飯睡上一覺。
幾匹快馬來回奔行,嬴政得到消息,連連點頭,大軍攻破第二道防禦,如今趙軍隻剩下最後一道,內心雖急同樣清楚,趙括有意拖延絕對不會輕易放棄,“宜陽絕不能失。”
宜陽外圍,兩隊人馬分兩路快速推進,這裏已經是秦國控製範圍,人數太多,即便小心行軍同樣無法避開秦軍耳目,索性趁著夜色加快行軍速度,馬蹄聲陣陣,沐塵率領弓騎陣營快速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