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回憶,相比聖壇寧靜,眼前完全不同,戰馬嘶鳴,兵甲林立,函穀關內外聚集秦、趙大軍兵力不下七八十萬,一戰而定天下大勢,趙國精銳幾乎盡在,這一點嬴政同樣清楚,秦之古訓,函穀關不能丟,那是血的教訓,曾經多少秦人倒在雄關之下。
鹹陽王城,嬴政登上高處,趙高緊隨其後,身後跟著一眾內侍,各個長劍在手,經過數年訓練,嬴政身邊同樣擁有一支絕對死忠隊伍,就是以趙高為首內侍,王者高高在上讓人不敢正視,恰恰因為這一點時刻處於危險之中,表麵平靜,背地裏多少暗潮洶湧。
“可有戰報送回?”
趙高忙道:“尚無。”
嬴政點頭,“吩咐下去,若有函穀關戰報送來,不論何時立刻交於本王,各城關係數放行。”
趙高麵帶笑意,早已猜出嬴政心思,“已經交代過了。”
“哦?”嬴政轉身,看著趙高,清晰記得,似乎並沒有下達這樣指令,趙高雖然忠心,不代表他日不會生異心,冷笑一聲,“傳的好。”
話音冰冷,趙高身子一震,極為聰明,同樣善於猜測秦王心思,眼珠一轉,必然是為自己私自傳令而不滿,身子一彎跪在地上。
“這是做什麼?”
“趙高眼見大王為國事操勞心中不忍,私自傳令該斬。”
嬴政冷笑,“留著你的頭為寡人辦事,不要忘了,你現在擁有的一切是誰給的,所有人都是如此,起來吧。”
趙高戰戰兢兢從地上爬起,伴君如伴虎,最是清楚其中利害,一件事哪怕是一句話都要小心謹慎,生怕一不小心惹惱大王,身為王者最是喜歡猜疑。
鹹陽城外別院
趙姬懷裏抱著孩童,“立刻送出去,大王已經警覺。”
嫪毐站在那,嘴角露出笑意,隻是站在那,趙姬隻得重複一遍,“怕什麼。”
“你瘋了,如果大王發現會毀了這裏一切。”
“既然早晚要毀滅,為何毀滅的偏偏是這裏。”
趙姬抬頭,看著嫪毐,那張臉變得如此陌生,曾經以為一生終於遇到真愛,一個懂得愛值得愛的男人,甚至為了他不惜冒著風險生下這個孩子,現在似乎一切都是錯的,一個原本錯誤的開始,必然導致錯誤結局,一切都變了。
大錯已成,現在不想再錯下去。
趙姬起身,抱起孩童向外就走,嫪毐猛然抓住,“痛。”那一刻平日溫柔完全消失,如同一隻猛獸,吃人的猛獸,他是誰,如果不是這張臉,空蕩左臂,甚至無法與平日那個抵死纏綿男人聯係在一起。
“你要做什麼?”
“送走他,趙姬不想再錯下去。”
嫪毐冷笑,“糊塗,外麵早已布滿大王的人,前腳出去,後腳你的孩子就會死在對方利刃之下。”
趙姬渾身一震,腦海中浮現出血淋淋場麵,連連搖頭,“不,不。”手臂死死抱住孩童,任何人不能傷害他,任何人都不能。
“求求你,保住我的孩子。”
“聽我的,很快就會有結果。”
鹹陽王城,嬴政看著遠方,嘴裏喃喃道:“函穀關不能失。”
一道身影接近,函穀關上弓箭林立,陸英身子停住,恰好避開上方弓箭攻擊範圍,身形站定向上看去,黑色影子,一身黑袍,恰如內心的邪惡,沒有錯,就是他,月影的命、屈辱所有一切都要自己親手了解。
“二師弟,別來無恙。”
黑魔靈文青站在高處看著下方陸英,身中毒血,臉上血肉模糊盡顯醜態,文青冷哼一聲,嘴角露出笑意,甚至有些後悔,當初應該留著那個女人,讓她看到今天一幕,是否還會中意一個奇醜無比男人。
“文青,下來受死。”
文青哈哈大笑,“死的那個人隻能是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還是早入地獄投胎。”
“下地獄的那個人應該是你,今天要為你的過錯付出代價。”
“錯的人就是你,不該太露鋒芒,可有替我想過,我才是大師兄,聖壇第一大弟子!”文青站在高處聲音為之一變,“你算什麼,不過是大族師撿回來的。”
“陸英從來沒有想過爭什麼,是你的私心在作祟,無論怎樣都好,不該那樣對待月影,讓她在屈辱、仇恨中死去。”
文青冷笑,“錯在她不選我選了你,一個賤女人,該死。”
“不許你侮辱她。”
“多說無用,可敢與我鬥死蠱?”
“大哥,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