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陽官道上幾名黑衣殺手出現,手持利刃一一檢驗地上屍體,血不停從咽喉部位流出,正是從關塞逃出秦軍,眼見蠻人大舉進攻,關塞瞬間攻陷,隻得逃走,目的隻有一個,逃回鹹陽報信,也好早做準備。
蠻人之凶殘讓人震撼,巨大石錘直接砸中,整個身體直接變形,能夠逃脫必然是幸運,擔心有人追趕,好在路熟,穿過一條小路直奔鹹陽,不想從兩側密林突然射出冷箭,十幾人紛紛中箭而亡。
咽喉要害中箭,絲毫沒有任何希望,即便如此依然選擇檢驗,足以看出嫪毐謹慎一麵,謀劃多年,這一戰若成當大權在握,若敗必然身敗名裂。
“狼騎已到,立刻稟報大人。”
“遵命。”
黑衣人快速上馬,頭戴黑巾手持帶血利刃向前飛奔,沿途完全被嫪毐控製,根本不用擔心被人發現,戰馬向前飛奔,這裏已經接近鹹陽外圍,調轉馬頭奔向一處山凹,蹭蹭蹭,落下幾人,身上裝束完全相同。
勒住戰馬,那人卸下黑巾,同時亮出手中漆黑令牌,其他人認得,使了一個眼色,長劍紛紛收起。
“來了。”
“點火。”
火把落下,幹柴點燃吐出火舌,火舌向上點燃上麵堆積雜草樹葉,升起一道濃煙直衝天際,嫪毐站在鹹陽外城城牆之上,看到濃煙嘴角露出笑意,這一天終於來了。
“大人,有煙!”
“不要大驚小怪,想必是有人焚燒柴草所致。”
嫪毐心裏有數,守將麵露疑惑之色,換做以往必然率兵出去查探一番,此時不同,嫪毐身為都尉,負責鹹陽城布防,沒有嫪毐命令,其他人沒有權力私自調動兵馬。
鹹陽城守軍雖然無法盡數歸嫪毐統管,有一點極為關鍵,嫪毐可以從中調換,以自己親信取代別人,嫪毐餘光看去,那人依然盯住遠方升起濃煙。
“馮巡衛。”
方才之人快步上前,“大人,有何吩咐?”
嫪毐道:“聽人提起令堂病重。”
那人不由得歎口氣,“昨日有人送來口信,突然病重無法下床,怕是時日無多,隻可惜身為人子不能在身前盡孝。”
“為何不能?”
“鹹陽防務是大,不敢有絲毫鬆懈。”
嫪毐冷笑,“馮巡衛未免太過小心,隻要函穀關在,鹹陽當無事,百行孝為先,這裏交給我,立刻收拾一下回去探視,早去早回。”
“多謝大人。”
“去吧。”
那人麵露喜色,早有心回去,隻是不知如何開口,不想平日不通人情嫪毐這個時候突然發了善心,善意背後為何包藏禍心。
此人能夠成為鹹陽守衛將軍必有過人之處。別看其貌不揚,本事不小,尤其善於防守之法,治兵嚴謹,深得蒙驁器重,最重要一點是忠心,世代老秦人,絕對不會做出對秦不利的事,所以才會委以重任。
不管是誰,身上必然有缺陷,所謂缺陷並非是缺點壞處,隻是一些容易被對手抓住進而攻擊方麵而已。
孝,忠孝自古兩難全,此人忠心同樣孝心,家中尚有一老母親,身體原本硬朗,最近突然得了重病無法下床,為此不免擔憂,從神色完全可以看出,嫪毐索性利用這一點,若是平時對方必然婉拒,此時不同,急於回去盡孝,根本沒有任何考慮,蹬蹬蹬順著石階快步跑下,老家距離鹹陽要有一日行程,心裏想著快去快回,先要去買一點娘最好吃的糕點才行。
“顧虎。”
“大人。”
嫪毐身後走出一人,“今晚由你守東門,見火行事。”
“大人放心。”
夜色中,一隊人馬接近王城,為首之人正是嫪毐,身後跟著三十餘人,俱是王城侍衛打扮,王城內火把通明,不知為何,整個王城多出幾分肅殺之氣。
“大人。”
“都準備好了?”
“一切按照大人吩咐準備妥當。”
“好。”
鹹陽王城外城門大開,嫪毐率眾進入,並不停留,沿著地麵石路一直向內,整個王宮外城此時完全被嫪毐掌控,這些年憑借手中權勢不停拉攏宮中侍衛,同樣借機將那些對自己不利的人清除,隻是一點,王城內城,秦王住處,平日大小事宜都在外城進行,內城最是神秘,偌大內城中隱藏什麼沒有人清楚。
風聲吹來,透出幾分冰冷,嫪毐身形停住,眼前便是王城大殿,平日秦王召集官員議事所在之地,邁步上前左手輕輕一推,嘎吱一聲,大殿木門直接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