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汪汪”叫著,在懸崖邊上,四下裏逡巡了好一會兒,才過來銜著鍾靈的裙角,將她往一處斷壁處拖去。
“小姐,小心!”
鄭五吃了一驚,但看到鍾靈走到那懸崖邊上,分開那裏的一叢小樹叢,接著,身子便隱沒下去,那下麵竟然有路。鄭五明白了,趕緊跟在鍾靈身後。
看來,小姐此行,這裏就是她的目的地了。
小路很小,隻有依稀能辯識出來的一條被腳踩過的小徑,看來,趙良駒上得黑風寨後,一定經常通過這裏下到下方采藥。
不過,這也難怪,趙良駒做了幾十年的藥鋪掌櫃,什麼藥不認得?他多有些草藥,為山寨裏的土匪們療傷,給吳大牛滋補調理,更能得到吳大牛的歡心,也能得到群匪們的好感。這項特長,可為他在黑風寨站穩腳功立下了大功勞。
小黃雖然瘸了一條腿,但對這山野之中的環境,遠比鍾靈來得適應,它撒歡跑在前麵,時不時還乖乖地停下來,等一下因為荊棘難行而腳步遲緩的鍾靈。
這條小路,全是用腳踩出來的,因此四周野草和雜樹恣意蔓延,給鍾靈和鄭五行進的步伐增添了幾分難度。
鍾靈氣喘籲籲,顯得步履艱難,不一會兒,汗水就把她的頭發打濕了,再加上樹叢間的落葉雜蔓,她的頭上也沾了些樹葉和草屑,顯得十分狼狽。
鍾靈是在賭。
賭趙良駒臨走前,把劉絮的包裹都帶走了。
而劉絮的包裹裏,有一瓶水,那水裏,鍾靈已經趁著他們不注意,把所有的蔓陀羅晶粉全放了進去。
晶粉無味無色,量少隻會有身體不適的感覺,但這麼大的量,就算是一頭牛也被放倒了。趙良駒不是牛,他隻是一個普通的不會武的男人,身體並不比一般人強健多少。
走了小半天,終於來到崖中央。其實,乍一看這道懸崖十分險要,但隻是上麵三分之一處是90度角,往下則慢慢傾斜,到了下麵,甚至坡勢延緩,中間變成了一個小盆地。
小黃“汪汪”的歡叫聲,此時就是從這個小盆地中傳來,鍾靈循著聲音,來到小黃麵前。
隻見小黃對著盆地中央,一處顯得特別濃密的草叢狂吠著,那吠叫著,透進草叢裏,聲音卻好象是被吸了進去似的,沒有半點回音。
“這裏有個山洞!”鄭五頗有經驗,一聽小黃的叫聲,便發現了端倪,“如果不是小黃,還真不容易發現。洞口都長滿了草。”
鍾靈上前仔細查看了一會,道:
“鄭五,你看,這裏有人走過的痕跡。”
鄭五低頭一看,鍾靈手指的地方,是幾叢被折斷的草莖,斷口處已經幹枯,顯然就算是有人走過,也是好多天前的事了。
“走,進去看看,小姐你殿後,我在前麵。”
鄭五說著,抽出腰刀,對著洞口前的草叢用力砍去,不一會兒,在鋒利的刀刃作用下,便清出了一個人可以進入的空間。
裏麵,的確是一個洞口的入口,“黑古龍冬”的,此時豔陽已至正中,南方的春天,早晚落差很大,夜裏冰涼如水,但是中午卻如初夏一般。但這個洞口裏,卻吹出一股寒氣,讓人身上一凜,明顯能感覺得出這個洞口的深不可測。
鄭五到底比較有經驗,見這洞口這麼深,便在周圍的樹叢中撿了些油性大的幹柴,紮了六七隻火把,帶在身上。他用火折子點燃一支,舉在手裏,便往山洞裏走去。
這是個溶洞,象個葫蘆一樣,口小肚大,越往裏走去,裏麵的空間越大,鍾乳石垂立,泉水滴滴點點地滲流著,內裏的溫度一下子降了十度有餘。
黑乎乎的山洞裏,岔路橫生,顯得十分陰森恐怖,鄭五一路走著,一路不時在山壁上,用腰刀砍一道痕跡,以做返回時指路的路標。
“****,你在**什麼?”
鄭五此時一肚子納悶,不過,他總得知道方向,才能夠盡力尋**。
“趙良駒,他跑路時,有說過這裏有個山洞,但是他也不知道這個洞通向何方。現下來看,以這個洞的規模和深度,趙良駒想要跑出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過,此人性多詭而計謀足,你千萬要小心。也不知道現在是死是活。”
鍾靈這才猛地意識到,自已隻顧著搜尋,卻忘了交待鄭五要提防了。還好鄭五及時問了她。
鄭五聽了鍾靈的話,省得,更是提高了警惕性。
除了火把的光亮,溶洞裏四下一片黑暗,兩個人的呼吸聲也曆曆在耳。四周都無光亮,隻有這團火把的光,如果趙良駒躲在暗處,自已和鄭五很容易成為趙良駒的攻擊目標。
可是在這暗無天日的溶洞裏,不點火把的話,根本就寸步難行。
忽然,一直跟在鍾靈腳下的小黃,“汪汪”叫了幾聲之後,撒開四條腿往暗處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