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掌櫃笑容可掬的說道:“若公子不嫌棄,可容老朽在這坐上一坐。”
我心裏直覺得好笑,您都坐下了才問我能不能坐。不過俗話說抬手不打笑臉人,我客氣的說:“您請便!”接著又轉身為自己和胖墩各自倒滿一杯茶。
茶館掌櫃麵露尷尬,厚著臉皮又道:“這位公子請恕老朽直言,敢問公子可否將此物賣與在下,銀兩好說。”
“掌櫃見諒,此物專為小弟的腿傷所製,不便相讓。”我有些慍怒。
“老朽也知道此事實在唐突,請公子莫怪,隻是我家公子腿疾纏身多年,是老朽性急了。”茶館掌櫃赧然道。
原來是一位忠心護主的忠仆,我的臉色和悅了幾分,卻也沒有將代足讓與他的打算,胖墩敦厚的接口道:“能讓老伯這麼關心的人,肯定也是個好人,好人有好報,老伯不用太擔心了,你家公子肯定會好的。”
“承這位小哥吉言了,隻是一言難盡啊!”茶館掌櫃聽了胖墩的祝福心中甚喜,可是轉臉又愁容滿麵。
他一定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隻是我們現在一行五人,秘密已經足夠多了,對於這樣的人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老伯不要過於擔憂,我的腿過幾天就好了,到時候我把這東西送給你。”胖墩看到掌櫃落寞的麵容憐憫的說道,掌櫃聞言臉上一喜。
我趕緊阻攔道:“胖墩莫要亂說,我們行程緊張不日便要啟程,怎能等你傷好再走。”胖墩抓著腦袋憨憨的笑了,對掌櫃說著抱歉。
掌櫃見希望落空,又道:“敢問公子此去何方?”
“我等要事纏身,實在不能多留,天色將晚,多謝掌櫃款待。”我將一兩散碎銀子放在了茶桌上。
掌櫃連忙表示:“小二照顧不周,讓公子受驚了,還請公子收回銀兩了。”
“一定要的。”我將銀兩又放了回去,推著胖墩離開了茶館。迎麵恰好與一個滿麵胡須的莽漢擦肩而過,我並未在意。
走出不遠就見英子拉著石頭和碧兒,興致衝衝的向我跑了過來:“薛哥哥,那邊可好玩了,那個人嘴裏會噴火,好神奇!”
我擦了擦英子滿是汗珠的額頭問道:“可是玩夠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公子可別提了,這個搗蛋鬼精神頭大著呢,剛才還嚷嚷著還要接著玩呢!要不是我們拉著,現在指不定跑哪裏去了呢!”碧兒點著英子的小腦袋笑嗔道,英子害羞的崛起了小嘴。我看著他們高興的笑了。
隨後我們又逛了一會,采買了一些需要補給的東西就回了客棧。
回到客棧,用過晚膳,英子躺在床上很快入睡了。
“這孩子玩了一整天,難怪這麼早就睡了。”我坐在梳妝台前,晾著剛剛洗完的頭發。碧兒上下為我搓弄著滴水的發絲,一臉的憐惜。
我拉過碧兒:“好了,碧兒,頭發以後還會再長出來的,我保證,別皺著眉頭了,小心皺成老太婆。”
“小姐總拿人家打趣,隻是小姐以前最愛惜自己的頭發了,現在說剪就剪了,我實在心疼,老天爺真不公平,為何讓小姐受這麼多苦。”碧兒心疼的看著我。
“有句話叫做,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行拂亂其所為。你姐姐我是要做大事的。”我寬慰著碧兒。
見碧兒依舊滿臉的憂色,我接著說,“好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很好嗎,你的嘴巴都可以算上一個鐵環了!”
“人家又不是牛,幹嗎要栓鐵環!哎呀小姐!”碧兒困窘的嗔道,我促狹的笑了笑。
“小姐!”碧兒偷偷看了一眼熟睡的英子,“我們真的要一路帶著他們南行嗎?”
“碧兒,倘若三日前你問我,我或許還有些猶豫。這三日相處下來,不管他們有怎麼樣的經曆和秘密,終究隻是幾個需要人照顧的孩子。你忍心看著英子再回到那段陰影裏麵去麼!我現在已經把他們當成了我的弟弟妹妹,隻要我在,除非他們自己選擇離開,否則我不會放棄他們的,我們都需要一個家。”我拉過碧兒的手溫情的說。
“小姐永遠都是這麼善良,既然小姐已經決定了,碧兒也會把他們當成親人。”我感激的用力握住碧兒的手。
石頭站在門外猶豫片刻,躊躇著收回了欲敲響薛域房門的手,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床榻上,胖墩睡得正酣,石頭輕輕避開他的腿傷,為他緊了緊被子,心裏複雜的很。爽來自己也躺在了床上,和衣而眠。
午夜夢回,薛域被房外的響動驚醒,樓下傳來一聲高於一聲的呼喝聲,緊接著就是雜亂的腳步聲,和不不斷穿梭的火把。客棧老板急急的應承聲:“官爺,官爺,這大晚上的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