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媛派小廝在魏老太太喜歡的那家糕餅鋪子門口排著,自己則去了楚苑。
等了沒一會兒,楚苑的小廝就來告訴她:“幾位公子剛進得們,小的已經把話傳到了,魏公子說等他換身衣裳就來。”
魏媛就道:“不急,我在這吃茶等他。”
又吃了半盞茶,魏弘才姍姍來遲,徑直坐到她旁邊的位子上。
“怎得這個時候來了,是母親讓你叫我回去嗎?”
魏媛給他倒了盞茶:“今兒舅母將那紀家小姐帶上門來給祖母請安了,我不想同那紀家小姐有什麼交往,就幹脆打著給祖母買糕餅的名義躲出來了。”
魏弘聞言眉頭微蹙。
“你這樣豈不是駁了母親的麵子?隻我一人就夠她生氣了,你若再如此,她又當如何?”
魏媛如何不知道這些。
子不嫌母醜,更不會有女兒看不慣自己生身的母親。
可她就是縱不來魏大太太在這件事上犯糊塗。
那紀家小姐不過是憑空冒出來的,從先連交道都沒打過,不過是靠著舅母一張嘴吹的天花亂墜,即便是見過兩回,那也不過是表象,誰還不會裝個溫柔賢淑了?怎得就能這般快的議論起親事來?
魏媛歎氣道:“也不知舅母跟她灌了什麼迷魂湯藥,她如今滿心滿眼的都是那紀家小姐的好處,一門心思的認定了那姑娘過門後定會同她是一條心的。”
“可前日祖母悄悄同我說,那紀家如今的主母可是個厲害角色,商賈之家出身的女兒,卻能拿捏住紀家上下說有,家中幾個妾室庶女在她麵前都是戰戰兢兢,連話都不敢說的。”
“有這樣的母親言傳身教,隻怕那紀家小姐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吧。”
魏弘驚訝:“你的意思是,祖母也不看好這樁婚事了?”
魏媛點頭:“祖母雖說從未說過母親半個不好,但明眼人都能瞧出來,她老人家是看不慣母親的做派。”
“從前不開口說破,隻不過是覺得沒什麼大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罷了。”
“後來出了馬家的事,祖母的怨氣就多了,我去請安時常能聽到她在屋裏對著老媽媽罵母親性子軟弱,腦子糊塗,不堪大用……”
魏弘忙道:“你既在跟前侍候著,也該多勸著點祖母,她本就病了,若是再動氣那可就更不容好了。”
魏媛聞言忍不住笑了:“哥哥你還真是信了祖母生病了?”
魏弘被她笑得摸不著頭腦。
魏媛道:“你且放心吧,她老人家好著呢!”
“馬家那群生事精她一早就看透了,心裏也早就有了準備,她老人家不想管這檔子糟爛事,所以才故意裝病,好讓母親自己收拾爛攤子呢。”
明哲保身誰不會呢?
魏弘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還當祖母是真病了,這些日子不回家心裏記掛得不行,你這麼一說我便放心了不少。”
魏媛瞧了四下無人,便與他小聲道:“前兒我去陪祖母說話,同她講起了容姐姐的好處來,祖母雖沒見過她,但她老人家放話了,說是我喜歡的人,她必然是能相中的。”
魏弘驚喜不已。
祖母這話裏的意思,便是支持他了?
他頓時覺得信心滿滿。
這件事上父親一直對母親有微辭,如今又得了祖母的支持,便更是得力了。
魏媛卻覺得他高興的太早了。
“雖說祖母說了這話,可她總不能親自跟母親去說吧,倒顯得她老人家獨斷專橫了,不過是表個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