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揚拿起那本《石頭記》,精神一振,這本書的份量顯然是比看上去的輕了很多,她拿了書,跳下梯子,喚唐藍一起來看。
《石頭記》外殼紙匣子打開,裏麵並沒有書,是一疊照片。
照片的主角隻有一個,是他的妻子,小石頭。
照片的背景是一個江南小鎮,鬱硯歌一身素淡,發如雲,人似玉,裙裾飄飄,笑容婉轉。照片有正麵照,也有在她不經意間偷取的鏡頭,在一張小石頭坐在巷子裏小河道船頭側臉遙望照片背後,臨軒寫了幾個字:“我找到了你――我終於有了自己的家鄉……”
清揚和唐藍一張一張看過去,每張照片的背後都有幾個字,深情而細膩,兩個人不禁唏噓不已。
最後二張照片卻不是中國江南的背景,有一張顯然是在那間臨軒給鬱硯歌做的小起居室裏拍的,照片上,鬱硯歌坐在落地窗前,捧了一杯茶,神情幽遠,好似在望著窗外的景色出神,照片背後也有一行臨軒的字:“她給別人的愛情似海深,給我的愛情淺!”
清揚看了下照片的時間,是一年前,應該是他們新婚後不久罷?看來,臨軒這個新郎,一直是個幽怨而悲情的!那麼說,在很早的時候,他就知道小石頭的心事了?
最後一張照片最特別,是鬱硯歌一張睡眠中的畫麵,她卷曲在床上,床頭開了盞小小的燈,光線昏暗,她的臉孔雪白,緊閉雙目,表情痛苦,眼角似乎還有一滴淚水滲出,她巴掌大的小臉,趁著散開在枕頭上烏黑的發,顯得又稚嫩又脆弱。
臨軒在後麵寫的字是“你的夢,你夢總是那麼哀傷,忍不住為你記錄下來……也許,愛你,應該放你走?”
照片的時間是半年前。
清揚看了好一會兒照片,正要把它們放回到盒子裏,卻發現《石頭記》紙匣底暗黃紙張上,有一組手寫的數字,看那字跡,應該是臨軒的,他卻是因了什麼緣故,在這個紀念自己愛情的《石頭記》裏寫了一組突兀的數字?
清揚給唐藍看,唐藍不假思索地說:“哦,這是一個電話號碼,嗯,國際長途,這前麵應該是美國的區號!”
“美國區號?”清揚立即要唐藍拿出手機撥撥看。
“從德國漫遊再撥國際長途到美國啊?!一通電話打過去,我的一幅畫就白畫了!”
“還不錯麼,自從你的畫開始賣出去後,就開始知道吝惜錢財啦!嗬嗬,也知道賺錢不容易了是不?!不管啦,你還是把這個電話撥撥看,難道你不想知道,臨軒在這麼隱秘的地方寫的電話號碼到底是什麼人的?”
電話接通,唐藍用英語跟對方溝通,一麵又向清揚翻譯著:“哦,對方是加利福尼亞州M市一家康複中心。”
清揚略一思索:“啊,我知道了……你問問他們是不是有個德國籍病人尹臨軒?”
唐藍問了,等了一下,對方做了查詢,片刻由某主治醫師回複:“是,這位尹先生因今年初出現‘肌無力’發病征兆,來這裏確診過,我們康複中心是美國對這個病症控製和康複最好的醫院,他確診後,預約了6月份入院時間,哦,事實上,他已經繳納了50%住院年金。”
“他一入院會住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