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姿是被一陣夾雜著冷氣的殺氣驚醒的,一睜開眼就看見泛著冷芒薄如蟬翼的匕首,而那陣陣寒氣就距離自己的脖子不到寸許。
梅姿微微動了一下身子,但很快覺得身體不適而又乖乖退回原位。
之前她也被傷過幾次,這種感覺還算是熟悉。隻是沒想到風水輪流轉,這回是她自己湊上去找虐的。
想到昨晚在藥物的作用下她的樣子,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過,她現在是梅霜,而且她還得配合昨晚的舉動做出合理的解釋,所以她還是硬著頭皮抬起頭直視男人冷冰冰的眼。
“我昨晚中了藥。”梅姿很認真地解釋:“我不是故意要那麼對你的,隻是我不想要出去找別人,所以……”
傅眀修的嘴角抽了抽,昨晚那種惡心感再度打心底冒起,他真的厭惡極了眼前這個女人,裝模作樣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她實在是太嫻熟了。
手中的匕首不禁微微更向前了一些,對於礙眼的東西他一向恨不得馬上處理掉:“還在裝,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梅姿的臉色微微白了白。
她相信男人說的是真話,這個男人真地想殺了她。
自己愛的男人卻是恨不得將自己殺之而後快,梅姿覺得自己很可悲。既然對方不信,她也沒有必要多做解釋了。
“沒有啊,我隻是覺得你會舍不得!你答應了爸要好好照顧我的,是不是?”梅姿很自然地將傅父搬了出來。
這家夥絕對是在威脅自己!傅眀修狹長的雙眼微微眯了起來。
以著他幹脆利落的個性,今早醒來早就直接把這女人當垃圾清理掉了,但是他又不得不顧慮到傅父那邊,所以才遲遲沒下手。
想到知道梅姿失蹤之後傅父憔悴的模樣,傅眀修撇開眼順便手腕一拐收回了匕首。
梅姿無視自己頸側多出來的一條血痕,反而是有些不好意思看向站在麵前的男人羞紅了臉。
傅眀修看到她的模樣,當下隻覺得騰地一股無名火升了起來:“昨晚不是看得很過癮嗎,今天倒是記起來要扮乖乖女了!”
“我都說了是被下藥,如果沒被下藥我才不會……”她才不會做出那麼丟臉的事情。
但是這話聽在傅眀修耳裏可就不太好聽了,他心下煩躁地重重哼了一聲,隨手抓外套上就迫不及待地轉身離去。步伐極大,好似那女人多看一眼都是汙了眼睛一般。
梅姿傻愣愣地著看他離開。
“脾氣真地好壞……”有些無可奈何地歎息一聲,她眉間苦惱地微微皺起。
剛剛憤而走出去的男人絕對不知道他自己脖頸上有著可以讓外邊的人浮想聯翩的東西。
隻要想到旁人看著傅眀修的詭異眼光,她就忍不住覺得被劃上的脖子一涼。她不是不想提醒男人,隻是那人卻根本沒給她開口說話的機會。
突然聽到一陣門鈴聲。
她有些好奇一大早的有誰會來探望她,難道是管家?
“請進。”稍微打理了一下自己之後,梅姿並沒有開門而是坐在了桌子前。
傅眀修出去的時候並沒有鎖上,隻是掩上了罷了。
推門進來的是一前一後兩位婦人,走在前頭的那位長相竟然極其冷豔精致,雖然繃著個臉,卻也是難得的美人,跟在身後的那位婦人就相形遜色得多,長相堪堪算是普通,她手扶著前頭的那位婦人,態度很是恭敬。
梅姿一愣,她沒想到一大早過來的竟然會是傅母,而她身後跟著的則是傅家老宅的張媽。
“醒來了?”走在前頭的傅母竟然難得地態度友善,看到梅姿的樣子時似乎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狀似自然地在梅姿前麵坐下了。
“婆婆。”梅姿很乖巧地站起來笑著打招呼,可誰知這一動馬上就牽扯到了身體的傷口,她隻能暗暗詛咒了一聲努力地保持著姿勢。
傅母一雙矜持的眼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梅姿極力站得自然的身子,有些納悶怎麼沒上妝的她長相竟然要美上許多。隨後目光往床上房間瞥了瞥,在看見那淩亂的房間時,心下更是詫異了。
修兒竟然會碰她?才剛回來第一晚竟然就就這樣。
她一直知道自家兒子是厭惡這個女人的,因此她不相信自家那冷心冷性的兒子看見這個女人就會圖謀不軌。再加上自從這個女人跟著那個人離開醫院之後,在醫院的名聲不知道被傳成什麼樣子,她那有潔癖的兒子不退避三舍都好了。
想到帶走梅姿的那個人,她眼中閃過一抹陰鬱,但是很快便掩飾了過去。她進來過來假心假意地接近梅姿,就是因為那兩個和梅姿有關係的人。
她暫時還不清楚麵前女人知道多少,如果知道的過多,她是不會再理會傅父的,必須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