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城,一座近百米高的塔型建築桀驁孤寂佇立在市中心。
金屬構架交織成一道又一道階梯,兩兩交纏著從地麵直彙入塔尖。
紅色烈火雲紋一圈圈的盤繞在牆麵之上,從蒼穹之巔往下俯視,反射的金屬光芒似是能將這些雲紋點燃。
戰塔。
不僅是私人決戰的場合,也是曆屆武鬥大會的舉辦地。
戰塔四周,遠到的參賽選手和觀看的觀眾早早就到了相應的區域,排著隊接受檢查入場。
貴賓區。
墨意抬頭看了看陽光,抬起右手遮了遮,發現並不刺眼,複又放下:“蘇源,今日天氣倒是不錯。”
他身邊坐著的黑衣男子淡淡的掃了他一樣,又將目光收回去,投向了手上的書本上。
墨意見對方沒吱聲,坐在位子上側過身,一把抽過對方的書,扔在桌子上:“書書書,就知道書,考鳳園又不需要文化課,你一天到晚看那麼多書做什麼?”
蘇源麵無表情的看著墨意:“去鳳園的確不需要文化標準,但是未免天天和你呆在一起會被傳染白目,我得時時刻刻督促自己腦子裏得多裝點東西。”
這種級別的毒舌墨意從小到大都習慣了,不在意的拿起桌上的書撕了一頁,墊了墊有些搖晃的椅子:“說真的,君閱呢,不是說好這個時候麼,怎麼人影都沒見到。”
“再等等。”蘇源將視線落在那本被毀了大半的書上,拿起來碰的一聲,直接扔在遠處的垃圾箱裏,“或許是什麼事情耽擱了,還有,很遺憾告訴你,剛剛那本書是孤本,你這個月生活費正式告罄”
蘇源難得的沒有聽到對方的鬼哭狼嚎,有些奇怪的抬起頭,就看見墨意睜大眼睛一副見鬼的樣子看著某個方向。
邊看過去邊問:“怎麼了?”
“蘇年那小子什麼時候有個雙胞胎弟弟了?”
視線盡頭,一個黑色短發的青年看著格外的違和,他那張臉本就顯小,這一頭看著特意打理過的黑發,青春的感覺撲麵而來。
但是他勾唇笑起來那副欠扁的模樣,臥槽,還不是那個頭發恨不得染成火雞,穿的也像隻火雞的蘇年!
這就算偶爾要換換,也考慮身邊人的心髒好伐,頂著這麼純良的一張臉上演這麼一副從良的畫麵,拜托,他以後的拳頭還怎麼下得去?
墨意在心底吐槽了千百遍,就看見蘇年原本一張不耐煩的臉突然變得緩和起來。
十幾輛統一的汽車從不遠處行駛了過來,上麵迎風招展的旗幟,唐家的家徽格外的顯眼。
雷鳴般的歡呼聲突然響徹雲霄。
唐瑾圓才剛剛下車,被觀眾突然來的陣仗嚇得不輕,她下意識想退回了半步,被安叔一道靈力穩穩扶住,才沒有丟臉。
斂起表情,唐瑾圓目不斜視,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跟在君家人身後,通過特殊通道進了場。
她的身後,幾十名唐家製服的唐家子弟,各個表情淡漠而高貴,臉上掛著不遠不近的笑容,所有人邁開的步伐都踩在同一節奏上。
就好像每日清晨,隨著鍾聲響起,他們行走在唐家的庭院內。
每一個步子,每一個眼神,每一個表情。
唐家幾十人那種融洽的氛圍宛如一體,莊重而寧靜的氣場使得周圍的人不自覺的收起了喧嘩之聲,臉上的恭敬狂熱,慢慢的化為幾分虔誠。
他們,是沏茶師。
他們,是南唐子弟。
這種變化讓唐瑾圓感覺很微妙,好像有什麼在慢慢滲入,又好像有什麼再慢慢的析出。
和武師接洽,自然是兩兩麵基,聊一些人生理想。
所以到了場地之後,一個整隊幾乎就被早就虎視眈眈的各位武師們刮分完了。
唐瑾圓還身處在眾大伯大叔爺爺包圍中,麵基什麼的,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
即使是君閱,看見一群族長家主之流的,也隻能乖乖的站在一旁等著。
她代表著唐家,年齡又擺在那,就是有安叔和唐方震場,還是擋不住一些老人精的圍攻。
硬著頭皮和該寒暄的人寒暄完,唐瑾圓嘴角都快笑抽了,眼睛戾氣卻越來越重。
最後安叔往前站了一步,身上氣場一開,世界終於安靜了。
包廂裏,唐瑾圓扯了扯身上長長的衣擺,看似有模有樣的坐在椅子上,其實整個人早就在製服的掩護下差不多癱在椅背上。
君閱很貼心的讓人送來幾杯飲料,有水有咖啡有果汁,她端起桌上的一杯遞給一旁安叔,被拒絕後順手遞給額頭冒汗的唐方,自己也端了一杯白開水喝起來。
然後對著旁邊站著有些不自然的君閱說:“這次你家主辦方,你還是去忙你的吧,放心,我之前的名聲就是送人人也不會要的,想跑也跑不掉。”
昨天就被安叔教訓了一頓,這今天眼巴巴趕上來,換一個人都會覺得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