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亂的幾乎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唐圓對著空蕩的房間發了一會兒呆,然後將行李從門口拖了進來放好,關上門。
走進房間旁邊的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流出來的是夾雜著的鐵鏽泛黃的水。
她順手拿著花灑,對著浴室的浴池衝洗,撕下衛生間那隻剩半截的窗簾當抹布。
幾分鍾後浴池好歹幹淨的能見人了,把身上髒兮兮的外套褲子脫下放在浴池中,拖著自己髒兮兮的鞋子走到床上,重重的舒了一口氣躺了上去。
拉過被子連頭一起蓋上,在泛著黴氣的空氣中,她很快的就睡了過去。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唐圓視線轉了一圈,看見雜亂無章的布置,才回憶起自己在哪。她揉了揉肚子準備出去找點吃的,剛打開門,就看見門口擺放著的一個托盤,上麵擺著一大海碗的白飯,和一大盤的燒焦了的青菜,旁邊還放著一瓶熱水。
唐圓勾起嘴角,包吃包住,這待遇比想象中好的多。
【你睡得時間有些長了,感覺怎麼樣?】
“餓。”唐圓回答著,扒拉了一口白米飯,沒有熱氣的米飯咬在嘴裏跟咬冰渣似的。
她艱難的吞下,拿起熱水瓶倒了熱水進去,然後走到衛生間將熱水過濾掉,如此兩次之後,米飯才有了些溫度勉強能下肚了。
【我不是在問你這個,你睡覺時,靈魂波動不正常。】
唐圓夾了一口青菜,還好隻是鹹了點,吃還是能吃的:“你感覺出來了,睡覺的時候,靈魂都要被拉扯出來了,感覺不是很好。”
唐圓就是這樣的人,即使天都快塌下來了,她也能事不關己一樣,該做什麼做什麼,然後別人提起來,她一臉輕描淡寫。
宋毅準備了無數的話,突然就說不下去了。
他和唐圓兩個完全不同世界的人,擁有著完全不同的成長環境,不同的生活閱曆,不同的人生觀價值觀,卻被硬生生的綁在一起。
時間長一分,對彼此的了解便多一分。
但是誰也沒捅破那張紙,所有關乎於試探或者無關乎於試探的動作,都小心翼翼的,收起尖銳的爪牙,收起無謂的懷疑。
然後,卻駐足不前。
察覺到宋毅的沉默,唐圓繼續扒拉著白米飯,笑了笑:“放心,在找到解決方法之前,我不會那麼輕易的死的,你那麼風騷的身份,我以後還等著抱你大腿呢。”
【我覺得你被連累的幾率會比較大。】
“說的也是。”唐圓筷子一頓,嘴裏的米飯塞得滿滿的,煞有其事點頭,“所以你想想以後怎麼補償我吧。”
宋毅有些好笑【以身相許?】
“你做夢吧你。”唐圓咬著筷子思索了一下,挑著眉笑,“如果你帥的慘絕人寰的話,我可以勉為其難考慮下。”
收拾房間這種事情,唐圓每搬一次家就會經曆一次,總結出的經驗都夠寫一本搬家收拾手冊了。
唐圓將床上的褥子卷起來,用底下的席子遮擋好,然後蓋了一層塑料紙,防止落灰。
這才拎著水桶抹布,打好水,挽起袖子整理起來。
屋子裏的雜物並不多,大多都是些亂扔的書籍和四處堆放的茶器,收拾起來隻要先擦好架子,然後擦洗幹淨書籍和茶器,最後分門別類放好就好。
用得著的擺在架子上,用不著的封在箱子裏,貼上目錄注意事項,塞進床底架子底。
這些都是細致和功夫活,唐圓花了整整三四天,才算是清理出個大概了,最後掃出的灰塵垃圾用空的箱子裝著,裝了整整一個大箱子。
宋途一日三餐會過來送飯,順手也會替唐圓拿點唐圓需要的紙箱子和感覺的窗簾和生活用品,離開的時候就會將唐圓處理的垃圾帶走。
唐圓不知道從哪裏翻找出來的地毯洗幹淨,用力抖開,然後曬在開闊向陽的平台之上。
一回過頭,就看見她自家的便宜師傅,手上拿著本書,靠在牆上曬太陽,眯著一雙眼睛,露出很享受的模樣。
唐圓走上前去,客套的打了個招呼:“師父,您好。”
“你房間整理的不錯,沒想到你居然整理出能住人的樣子了。”顧凝遠眼睛睜開一半,懶洋洋的衝著唐圓說。
這句話實在不像是想誇獎的樣子,唐圓嗬嗬一笑,並沒有搭腔,而是端著臉盆,說:“師父,我那還有東西沒有整理,如果您沒什麼事兒的話,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是這樣的,苑主想見你,讓你下午去一趟。”
唐圓想了想自己用茶鼎煮肉的曆史,抹了一把虛汗:“給老師下瀉藥,用茶鼎煮肉什麼的,會被事後算賬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