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池中的水灑得到處都是,連根拔起的世界樹枯萎的倒在地麵,而他的神念則毫無反抗的化為虛無。耶和華看到大聖堂裏的混亂場景,臉色發白的冷笑出聲,俊美至極的容顏上壓抑著明顯的暴怒。
“好一個梵天!”
一字一頓的話語中破天荒的帶上來殺機,耶和華這一刻是真的被踩到底線了,殿門外的路西菲爾倏然抬頭看向神,有些疑惑也有些驚訝。來不及想梵天到底是何方神聖,路西菲爾每天顰起的連忙來到世界樹旁,小心翼翼的捧起其中幾根還未幹枯的樹枝。
“神,世界樹還有救嗎?”
手中的樹枝殘存著微不可查的生機,然而這份生機卻以無法挽留的速度消失,路西菲爾竭力保護也無法取得成效。耶和華歎了一口氣,走到了路西菲爾身邊附身撚起樹枝,他憐憫的看著靈魂都消散大半的世界樹,縱然他是創世神,也不代表可以讓逝去的靈魂恢複正常。
更何況……導致世界樹死亡的原因是梵天的神力。
“沒有辦法。”
憶起這棵世界樹陪伴他的時光,耶和華如何願意承認自己無能為力,隻好用神力凝聚它的意誌,讓世界樹能夠最後開口說幾句話。路西菲爾心中一涼,也明白世界樹是必死了,但他想不明白為何神念會殺死它。
“你有什麼心願未了嗎,世界樹。”
像是聽到了神的聲音,才手指般纖細的樹枝微顫,幾片原本翠綠的葉子卻枯黃難看。它活過的歲月很長,可是在大聖堂中的清靜日子使得他的心智依然保持孩童的懵懂。唯一不同於真正孩童的,大概是世界樹對上帝的依戀,這才是它願意這麼久都沉默的原因。
“神,世界樹不想死。”
稚嫩的童音帶著濃重的鼻音,虛弱的感覺顯而易見,世界樹想要再親近一點神,卻動彈不得。耶和華沒有回答這句話,世界樹的心裏無比黯然,它努力撐起最後的清醒,用目光掃過路西菲爾,輕輕的說道。
“既然我已經無法在大聖堂陪伴您了,求您讓殿下……讓殿下替我……”
逐漸斷斷續續的話充滿著懇求的意味,立刻讓路西菲爾心頭微跳,臉上的笑容不自覺的溫和了一絲。世界樹臨死前是要向神許什麼願,會不會和自己有關,畢竟他和世界樹的關係是除了神以外最好的。
“讓殿下替我處理信仰之力,承擔起這份信仰。”
耶和華深深的看了一眼世界樹,明明到了瀕死之際,還是那麼擔心著責任和大聖堂,都是自己以為神念待在大聖堂不會出什麼事,才被鑽了空子。若不是這個要求實在會害了路西,他又怎麼會不同意對方的請求。
“不可以,我封印了路西的信仰之力,自然不會讓他再接觸這個力量。”
“神!神,您不知道啊!在我死後,信仰之力就會……”
世界樹的聲音立刻急促起來,幾近泣音的哀求著固執的神靈,它不希望死後會給對方造成任何麻煩,更不想讓信仰之力反噬了這位尊貴的創世神,如今之計隻有路西菲爾去承擔起它的責任,才不會有任何弊端出現。
它不知道是誰要殺了自己,但它知道一定有誰要對上帝不利!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耶和華製止了,他撫摸著幹枯的樹枝,眼神平靜的看著臉色蒼白的路西菲爾,金色的神瞳中無悲無喜,卻滿懷著自己都不知道的慈悲。終究是做不到大公無私的地步,耶和華自己並非絕情之神,所以在做出選擇時毫不猶豫的保下路西菲爾。
“我知道,不用說了。”
原來梵天的目的就是這個啊,信仰之力的確是針對他的毒藥,但是身處於異界的創世神為何要這麼做,能得到什麼利益……
厭倦的垂下眼瞳,耶和華就這麼看著世界樹哀傷的化作灰燼,直到被路西菲爾握住手的時候,他才漠然的甩開對方,用意念將大聖堂的淩亂場景恢複幹淨,除了大聖池上永遠少了一顆茂密蔥翠的大樹。
站在禦座前的高台上,耶和華的眉宇輕抬,語氣和表情一樣冷厲。
“路西菲爾,未得命令擅自越獄,你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神,我隻是想要救世界樹。”
“閉嘴,給我跪下,天堂的戒律難道全忘了!”
路西菲爾鬱悶的跪下,第一次被訓得灰頭土臉,要不是耶和華看在對方有傷在身,他還真想讓這個驕傲過分的天使跪上一年半載。心底的火氣無處可發,耶和華沉著一張臉注視著大聖池,沒好氣的封印了路西菲爾的力量。
“現在返回天使監獄去,再敢出來試試。”
“神,梵天是誰?”
剛打算注定從大聖堂逃走,一聽這話,路西菲爾瞬間倔強的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盯著禦座上沒有聖光的神祇,說出了對方刻意避開的名字。能夠殺死世界樹,就代表著實力不俗,但能夠以耶和華的模樣進入大聖堂而不被發現,這可就不是簡單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