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而無妻曰鰥；老而無夫曰寡；老而無子曰獨；幼兒無父曰孤。此四者，天下之窮民而無告者。
按照《孟子·梁惠王下》給出的定義，李初一算是孤，而鍾上人則占了兩樣，鰥而獨。十八年來李初一從來沒有仔細想過自己的由來，跟老頭子兩個人吃喝玩樂，坑蒙拐騙，倒也逍遙。
李初一問過老頭子自己的身世，老頭子總是跟他說，你是從老子屁.眼裏鑽出來的，所以老子即是你爸也是你媽，但你不能叫我爸媽。
李初一期初認為這是真的，直到第一次見到老頭子屁.眼裏鑽出來的東西跟自己屁.眼裏拉出來的沒什麼兩樣，才知道自己被騙了。不過既然老頭子既然不肯說，自己也就沒再問，他不說，一定有他的理由。他相信這個老不正經的臭流氓，就像其他孩子相信自己的父母一樣。
直到前幾天看到周婷依偎在蘇梅的懷裏，李初一才開始想，在母親的懷裏究竟是怎樣的體驗？老頭子可從來沒抱過他，扔倒是扔了不少次，河裏，洞裏，甚至有一次把他扔在了一個亂墳崗，過了好幾天才回來找他，絲毫沒有歉意的說，老子喝多了，忘了把你扔哪了。
“哦，抱歉，我不知道，抱歉。”
講台上的老男人聽完李初一的話，感覺自己問到了什麼不該問的，顯得有些歉疚。
“沒什麼啊，我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看著全班同學都盯著自己，眼神裏透露出無限的憐憫與同情，李初一心想，難道你們也沒被自己的父母抱過？怎麼一個個看著比我還可憐。
秦瑤也在看著他，水汪汪的眼睛裏飽含著關切的淚水，李初一呆呆的看著麵前的秦瑤，隻是這梨花帶雨的一幕，深深的吸引住了李初一，劉浪看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好，那你說說你認為上帝是什麼樣子？”
老男人的追問打斷了李初一的欣賞，他一下子沒回過神來。
“啊，上帝什麼樣子？不就是釘在十字架上的那個死鬼麼。”
李初一的回答再一次震驚四座，老男人反倒哈哈笑了起來，回過身走回媒體終端台前，沒有繼續對話的意思。
“別胡說八道了，你就直接說不知道就行了。”
劉浪在一旁小聲的提醒著李初一，現在的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這家夥什麼都敢講啊，要不是看你是鬼醫，鬼才稀罕認識你。
“哦，好吧，我不知道。”
李初一看著大家的表情由同情瞬間轉向了驚詫，感覺自己確實說了什麼她們不願聽的東西。下山前老頭子叮囑自己，話是攔路虎，衣服是滲人的毛，你到了山下的世界裏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著裝和言行，不過說了你也不明白，被人打過幾次懂了。
倒是沒人打了李初一，反倒是他教訓了幾個人，但現在班裏的這些人盯著自己看的眼神，讓他覺得不寒而栗，活像是要把你吃了，還不帶吐骨頭的。
中午吃過飯之後，李初一和劉浪回到了宿舍，黃坤和林陽也回來了。
“怎麼樣？查到了麼？”
李初一見到黃坤之後第一句話就是問他交代的事情，找處.女的事。
“老四啊，這一上午都是課我上哪給你找貞潔烈女去。”
黃坤略露疲態，把書往桌子上一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打開了電腦。
“你要真這麼饑.渴就別挑食，管她有沒有前男友，先搞上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