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一一行人從法陣內的隧道中走出,來到一個諾大的土坑,抬頭看去,頭頂之上黑壓壓望不到頂,卻隱約聽見有風聲傳來,聲音很遠但很有力量。四周的土牆上偶有斑點閃爍,就像陰天裏夜空中的星星,微弱卻很醒目。腳下的泥土踩上去軟綿綿的,很有彈性,軟泥下有什麼東西支撐著,不至於陷下去。腐臭的氣息越發的濃重,李初一隻覺得自己的肺被惡臭擠滿了,胃裏一陣翻騰。
“哼哼,你終於來了。”
一陣沙啞沉悶的聲音從李初一頭頂側方傳來,他猛地抬頭觀瞧,看到一個人影出現在上方,手裏舉著一隻火把。火光照亮了土坑的四周,坑洞呈圓形,四周邊緣上去兩米左右,便想外延拓展,形成第二層,以此往上,還有第三層。火把隻能照亮到第三環層,上麵的情形就看不到了。
“是你?”
李初一凝神注目,舉著火把的人正是屍先生。此人身形不高,背部略微有些弓駝,一身黑袍,從頭到腳,右手舉著火把,左手手中攥一根短木杖,仗頭嵌掛著紅黑紫三色布帶穂頭,搭在右手手肘處。黑袍的帽子遮住了他的麵龐,看不清樣子,隻見得一捋灰白的胡須。
“這是你的護法?”屍先生頭側向黃坤和劉浪一方,問。
“他們隻是路人,與你我之事無關。”李初一將法扇轉到左手上,右手伸向身後的帆布包。
“喲,年輕人防範心倒是挺重的。”屍先生察覺到了李初一的動作。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這裏又是何處?”李初一追問道。
“哼哼,看來老鬼醫並沒教給你多少東西,也算你倒黴,下山第一個就遇到了我。”屍先生輕蔑的笑著,手中的木杖垂了下來。
“唉,我說,聽你的聲音也差不多該退休了吧?怎麼還瞎折騰?憑你的本事找個山頭收幾個小弟伺候著,收點保護費過日子不是更好嗎?”
黃坤聽到屍先生的聲音,心想這就是個老頭子,難不成我這年紀還能怕了他?
“我說老大,你別跟著瞎摻和了,這老家夥厲害著呢,上次差點連老四的命都要了。”劉浪躲在黃坤的身後,一個勁兒的拽著他。
“怕個屁!老幫菜還能有多大本事?唉,我說,見到小爺你是不是腿軟了啊?下來和小爺大戰三百回合,但凡你還能站著,就算你贏,怎麼樣?”黃坤繼續朝頭上的屍先生叫囂。
屍先生看著底下的兩人,歪了歪頭。
“三百回合?就憑你?哈哈哈哈,小子,看來你的護法頗有些幽默啊。”屍先生笑的顫了顫身子。
“操,不敢就說不敢,別跟這吹牛逼,有能耐你下來啊,老幫菜!”黃坤指了指屍先生。
李初一看著黃坤,心想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不過不能再讓他說下去了,這要激怒了這老匹夫,滅了他比踩死一隻螞蟻還簡單。
“黃坤,別說話!”李初一第一次直呼黃坤的姓名,這讓黃坤感到有些惱火。
“怎麼著?老四,你被這老不死的嚇得連我這個大哥都不認了?”黃坤朝李初一走了過去,劉浪緊跟其後。
“老不死的?你罵誰呢?”屍先生聽到黃坤這麼稱呼自己,似乎有些生氣。
“老不死的你等會,我先跟我兄弟說兩句話。我說老四啊,之前是被一隻貓嚇成那樣,現在又被一個老頭兒鎮住了,你這鬼醫是怎麼當的?”黃坤語重心長的樣子讓李初一沒了話說。
“別怕,兄弟,有我呢,等我會,老子這就上去抽他!”說話間黃坤轉過身就要衝屍先生方向過去,劉浪一把拽住他。
“祖宗啊,你就別鬧了,你沒見著連老四都怕他嗎,你上去還不明顯者是去送人頭。”劉浪抱住黃坤,攔下了他的去路。
“放屁,老子這是去拿一血!唉,老不死的,你怎麼還不下來?是不是怕被老子打得滿地找牙沒臉見媳婦了啊?還是你媽生你本來就沒帶種?”黃坤紮楞著肩膀,頂著劉浪往前走。
“住口!”屍先生沙啞的怒吼震得整個土坑都在顫抖。
“小子,我念你是鬼醫傳人,本來沒想取你性命,沒想到今日你膽敢羞辱於我,那就怪不得我手下不留情了!”屍先生右手一揮,穂頭在麵前劃過,帶出一陣青煙。
李初一看著屍先生,心想我特麼什麼時候羞辱你了,是這個不要命的二愣子罵的你啊,關我屁事,小爺今天真是被這孫子給坑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