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一回頭一看,認識,也是老頭子經常光顧的老主戶。他隻知道女人姓潘,村裏人都喊他潘大嫂子,至於名字沒人說過,老頭子也沒說過,他說女人不需要記名字,身材記準了就行。
“這不是潘大嫂嗎,你這麼早是要去哪呀?”李初一起身笑迎。
“我還能去哪呀,這不是去城裏打工麼。倒是你,小李子,這麼多天沒見著,是不是又跟著那臭老道出去猛人錢了?”潘大嫂子擠著丹鳳眼眼,嘴角微翹。
“沒沒,我有事出去了幾天,剛回來。”李初一不好意思的說。
“去哪了?是不是找媳婦去了?”潘大嫂子接著問。
李初一和鍾上人雖然住在山上,也以道士自稱,但是沒跟任何人說過鬼醫的事,更別說李初一的鬼媳婦了。村裏的人請他們來做法大多也就是裝裝樣子,其實沒人相信這些東西。
“唉?這是誰家的狗呀?”還沒等李初一編號理由,潘大嫂子看見了他身後的土狗,土狗也衝她搖著尾巴。
“不是村裏的嗎?”李初一問。
“指定不是,咱們村子這麼小,別說狗了,誰家的螞蟻我都認得,這狗我沒見過,不是村裏的。”潘大嫂子說。
李初一心想肯定是跑來的流浪狗,這年頭養狗的人多,扔狗的也多。
“我說小李子,這狗不是你偷來的吧?”潘大嫂子皺了皺眉頭,嘴上的笑容一掃而光,她挺直了身子質問李初一。
“啊?怎麼可能,我就是在這碰到它的。”李初一連忙解釋。
“小李子啊,你別整天跟那個臭道士學些下三濫的東西。偷我們奶罩也就算了,這狗可是老祖宗留給我們看家護院的,你要是禍害它,會遭報應的。”潘大嫂子一臉的不屑。
李初一心想報應這東西還真說不準,他見過好多被人們都稱好的人照樣早早就死了,殺人放火長命百歲的也不在少數,難不成活著倒成了報應?
“不會的,潘大嫂你放心,這狗真不是我偷的,我還想帶著它找家呢。”李初一說。
“那就好,記得別做虧心事,不然會有鬼叫門!”潘大嫂子指著李初一,樣子很能唬人,說罷就走了過去。
“對了,跟那個臭老道說,上個月偷我的奶罩趕緊跟我送回來,等我當家的回來知道了肯定打死他。”潘大嫂子回頭邊走邊說。
李初一連忙點頭微笑,伸手送別,心想剛回來就得給老頭子擦屁股,太糟心了。
李初一送走了潘大嫂,低頭看了看趴在身邊的土狗,這狗好像也是剛送走人的樣子,繞了個圈轉向李初一,抬頭看著他。
“你跑到這來可沒人養你啊,趕緊回去吧。”說罷李初一朝土狗擺了擺手,回身繼續往山上走。
穿過一條山路,李初一看到坐落在半山間的幾間瓦房,那正是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
常羊山上以前有很多道觀,修道之人也是很多,上來燒香祭拜的賓客絡繹不絕。聽老頭子說大概在50年前,出了點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幫人把道觀全給拆了,道士們也都跑的跑,抓的抓,據說抓住的沒幾個還活著的。事情過去以後,人們說這山上沒有靈,不然道觀也不會讓人拆了,所以就沒人再蓋了。
李初一問老頭子什麼時候開始在山上住的,老頭子說記不得了,反正那時候自己還年輕,山下的村子也沒這麼少人,長得漂亮的姑娘很多。
李初一站在離瓦房幾百米遠的地方,感歎這次下山雖然時日不多,對這裏還這有些思念,不過黃坤的傷還是牽著他的心,於是加快了腳步,走了過去。
瓦房附近有一排高一米左右的柵欄,之前李初一問老頭子說是防野獸的嗎?老頭子說這東西能防得住野獸嗎?就是擺個樣子,好看。
“老家夥!我回來啦,趕緊給小爺斟茶倒水!”李初一沒等走到柵欄,就開始向院內喊話。
來到柵欄前,李初一看到院內雜亂不堪,桌椅板凳沒有一個囫圇個的,全都被拆的七零八散,分散的落在院子裏,屋門也是敞開的,看樣子並沒有人在。見得此景李初不覺心頭一緊,顯然這裏發生過打鬥,他趕忙翻身跨過柵欄,三步並作兩步跑進屋內,隻見屋內同樣的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