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一回到山間的小院,七零八落的碎家居還擺在幾日前的位子上,看來是老頭子和玲瓏還是沒有回來,李初一心裏念著,他們可能真的出事了。
進了籬笆牆,李初一擼了擼袖子,開始收拾。碎掉的東西能拚的全拚回了原樣,向碗碟一類拚不起來,他就掃掃堆在角落裏,準備下山的時候丟掉。他一件一件的收拾著,不慌不忙,偶爾還會笑笑,像是想起之前的往事。
收拾到鍾上人的房間,李初一鼻尖抽動了兩下,使勁聞了聞,一點臭味都沒有,不禁失望的搖了搖頭。桌椅板凳全都收拾整齊,又將牆麵上的血跡逐一擦拭,最後來到床鋪前,一掀被子,一股久違的酸臭氣團撲麵而來,嗆得李初一差點栽了個跟頭。他眨了眨眼睛,不免感歎道,恩,就是這個味。
看來自打鍾上人離開以後,這鋪蓋也著實沒人動過,也難怪,以前鍾上人是不讓任何人進他房間的,盡管他的房間跟外屋之間就掛了一張布簾子,而且就衝這味,李初一也著實不想進來。
被褥疊整齊了,李初一又拿起枕頭抖了抖,卻在放回枕頭的時候,無意間發現枕頭底下藏著一個信封。李初一把枕頭扔在一邊,拿起信封看了看,信封很厚,裏麵應該是書信,但信封上並沒有寫字。李初一手捏在信封的邊角上,剛要撕,後背一陣發緊,心想這不會是哪個小媳婦給老頭子寫的情書吧?這要是讓老頭子知道了,還不得打死自己啊。算了,顧不了這麼多,先找到老頭子再說。想到這,呲的一聲撕開了信封。
信封內的信紙足有十幾頁,疊了兩層,李初一翻開信紙,隻見得第一張紙上幾個大字這樣寫道:
“不管你是誰,敢碰老子的東西,就是作死!趕緊給老子放回去!”
李初一一臉的尷尬,這老不正經的還用這招防賊,那如果不是從第一頁開始看,這些字有屁用啊。他接著翻到第二頁,上麵寫道:
“李初一!是不是你啊!你小子是不是活膩歪了?!”
我去,他怎麼知道是我啊?接著往下翻,第三頁上寫著:
“我是不是死了?你在給我整理遺物?”
我擦,這老頭子是不是有病啊,每頁紙上都是這些廢話!
第四頁:“小子,記得多給老子燒點錢!還有女人!還有胸罩!”
第五頁:“逢年過節記得給老子燒點好吃的!更多的女人!更多的胸罩!”
第六頁:“我真死了啊?如果我沒死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每一頁都隻有一句話,就像是在跟李初一對話一樣,還是毫無營養的廢話,滿滿的都是威脅論。直到翻到倒數第二頁:
“李初一,我以師父之名鄭重警告,若非我遭遇不測,切莫翻看最後一頁。”
看到這裏,李初一鎖緊眉頭,想到這可能是老頭子留給自己的,隻見最後一頁中寫到:
“勇往直前!”
尼瑪這是屁啊!這也算交代給我的話?我擦,老頭子是不是瘋了!
李初一怒了,把十幾頁書信撕得粉碎,向半空中一拋,看著漫天飄舞的紙屑,李初一在心裏暗暗喊了一聲:“爽!”
但見紙屑一直在下落,卻不見減少,李初一看的此景,有些疑惑,低頭看去,隻見落在腳邊的紙屑打了一個轉,從自己身後騰空而起,飛到頭頂,而後再次下落。李初一忽然想到了老頭子教過的一記咒語,隨即掐訣念起。紙屑像是得了命令,開始在李初一的麵前有規則的排列,慢慢呈現出一張人臉,正是鍾上人。
“師父!”李初一看見眼前紙屑拚湊出來的鍾上人頭像,倍感親切,眼眶不覺有些濕潤。
“哎呀,你還真敢撕呀?”紙屑拚出的鍾上人微微動了一下嘴角,發出聲音,跟本人一模一樣。
“對不起師父,我這就拚起來!”之前的李初一從來沒有這麼聽話過,隻是這次,他害怕了,害怕再也見不到師父,害怕會一直孤獨。
“拚個屁!老子就就是讓你撕的!”紙像說。
“啊,那就不拚了,師父,你在哪啊?”李初一擦了擦眼睛,問道。
“啊?我在哪?我不是死了嗎?你不是在給我整理遺物嗎?”紙像說。
“你不是我師父嗎?”李初一感到有些疑惑,問道。
“廢話,除了我,誰還能這麼帥?!”紙像說。
“那你還問我你死沒死?你死沒死自己不知道啊?”李初說。
“不肖之徒!笨蛋!蠢貨!老子沒教過你嗎?!這是我留下的意念,是老子本人不假,但不是這個時間內的!”紙像朝李初一連罵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