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騷情在電話裏告訴小偉,自己突然對這世界沒有了留戀,感覺風景已經不是以前的風景,生活也沒了味道。
電話那頭,騷情深深吸了一口氣啊,喊出了他這通電話最後一句,也是他這一生最後一句話:“去他媽的世界。”
小偉隻聽到電話落地的聲音,等到第二天見到報紙才知道,她哭了,哭的撕心裂肺,就像6歲那年第一次遠離媽媽的懷抱分床而睡。
那種失去世界的感覺那麼清晰,小偉記得那天拚命擠進隔離線,警察拚命地阻止,他直接跪在了地上,把警察看呆了。
他指了指那句泡得發白的屍體,屍體的眼睛還沒有閉上。
“他是我的朋友,”小偉的話語之間充滿了顫音,“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說他看夠了這個世界,想要不同的風景。”
小偉身體抖得越來越厲害,“但是你們看,他現在眼睛還沒有閉上,這樣會嚇倒他媽媽,阿姨的膽子很小的。”
小偉還在慢慢的敘述,周圍的警察已經慢慢退開,不再阻攔他。
小偉慢慢站了起來,走到騷情的身前,看著騷情臉上安詳的微笑深深吸了一口氣,左手伸出兩根手指按在騷情屍體的眼皮上,慢慢趴了下來。
“現在,我相信你看夠這個世界了。”小偉慢慢的轉身離去,周圍的人自覺給他讓出來一個通道。
之後的幾天裏,小偉通過不同的渠道知道,那天失去聯係的八個人,分別用各種離奇的方式自己解決了自己的性命。
有的人把食用油剪熱,灌進自己的喉嚨,聽說發現的時候已經熟了一半;有的人用刀挑斷自己的動脈血管。
這些人唯一相同的地方,被發現的時候都是臉帶笑意。
“本來這件事情我想給你打電話的,”小偉目光直直瞪著李初一,“但是考慮到他們都是濱海大學的學生,和你的身份沒有什麼不同。”
“所以我就先和高校長說了這件事。但是當時高校長說你在處理咱們學校女生宿舍的問題,實在騰不開手,就隻能擱下了。”
聽到這裏,李初一心裏很不是味道,他知道高校長平常度自己的客氣都是來自於對他實力的尊敬,也知道高校長很關心自己的政績,但他實在想不到,高校長居然為了不讓他分心把這件事情壓了下去。
要知道,這是八條人命,八個家庭鮮活的明天,就這麼死的不明不白,能記住這份傷痛的可能隻有那八個家庭的大人了。
而且李初一回到學校也有幾天了,居然絲毫沒有聽到這件事情,證明高校長為了自己的安穩,已經打算把這件事情深深的埋下去。
世情黑暗,以致如斯,李初一完全不敢想象事情會變成是這個樣子。
聽完小偉的敘述,李初一也知道為什麼剩下的四個男生會對自己這麼害怕了,本來都是些安安穩穩的普通人,也沒機會接觸這些事情。
偏偏李初一最忌樹敵頗多,他們又和李初一一起玩耍,自然被認為是一個陣營的,那好,自然是可以下手了。
想到這裏,李初一有些悲哀,又有些怒不可遏,他感覺到有一股東西從他的胸腔冒出,就要噴薄了。
壓住了自己的氣息,李初一帶著幾個人回到KTV的包房,虞素素還在盡興地唱著豐收快樂,包廂中滿是眾女身上的脂粉氣息。
李初一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搶下來虞素素的麥,強壓著怒火說道,白老師,幫我給高校長打個電話。
白素素乖巧的給李初一拿出了電話,還示意虞素素關掉音響,她看出來李初一馬上就在爆發的邊緣,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但是這種時候還是應該照顧一下這個大男孩的心情。
“喂,高校長嗎,我是李初一。”今天李初一的聲音沒有了平時的柔和和禮貌,以至於高校長一下子就聯想到某係不好的事情。
李初一沒有理會高校長的想法,不等高校長說些什麼轉移尷尬,李初一就開始了連珠炮一樣的發問。
“我聽說濱海大學死了幾個學生啊,而且還都是和我玩的好的,但為什麼咱們學校看起來這麼風平浪靜啊。”
李初一突然恢複了一向的調侃語氣,隻是這語氣現在在高校長聽來是這麼的炸耳。
既然你都這麼能耐了,竟敢壓下去這件事情,那為什我問起來的時候要這麼唯唯諾諾,我處理女生宿舍騰不開手,我怎麼不知道?
我既然可以覆滅這個大陣自然也可以讓他再出現。李初一現在已經快要崩潰了,什麼話都敢往外說,直嚇得對麵的高校長冷汗滴到地板,生怕這位小爺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