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歌洗完澡剛準備招呼陸映虞去洗漱,就發現她站在陽台上接電話,神情似喜似嗔,一會兒伸出食指在落地窗上圈圈畫畫,一會兒勾著窗簾穗子撥弄,小女兒姿態十足。
黎歌無聲輕笑,看她這副蕩漾的神情,就知道一定是葉雲起打電話來賠禮道歉了。這兩個人都是傲氣倔強的性子,卻願意為對方低頭,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十分相配了。
離開學也沒幾天了,黎歌決定抓住最後的自由時光了,抱著ipad把上學期一直沒來得及看的幾部日劇挑出來看,直到一部電影即將結束,陸映虞才結束通話,臉上甜蜜的神情還未消散,推開了黎歌的房門。
黎歌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沒說話。陸映虞卻被她意味深長的眼神瞧得臉頰緋紅,推了一把窩在床上看電視的黎歌:“哎呀,你笑什麼。”
黎歌一臉無辜,她指了指屏幕上的男女主角:“我覺得他們倆真甜,鬧了別扭沒多久就有人主動低頭,這麼快就和好了。”
陸映虞被她打趣,又不好發作,一向伶牙俐齒的她居然卡殼了,呆立了半晌才在黎歌的肩膀捶一下:“小妮子越來越壞了。”
黎歌委屈地眨眼,陸映虞伸手擋住,一副受不了的神情:“別對我擺出這副表情,隻有二哥才吃你那套。”黎歌有一雙漂亮的眼睛,清透又幹淨,瞳仁黑白分明,七分天真三分嫵媚,每次犯了錯隻要擺上一副委屈的神情,大眼睛配合地眨幾下,陸楠潛就招架不住。
陸映虞默默吐槽:嗬,男人。
陸映虞看她看得入神,好奇地湊過去,畫麵正好切換到片寄涼太壁咚土屋太鳳的一幕。她突然壞笑起來:“哈哈,黎歌你一直很偏愛這種類型嘛。”
黎歌暫停了畫麵,不明所以地抬頭看她:“什麼類型。”
陸映虞一臉八卦,神秘兮兮地開口:“兄妹禁忌戀。”
黎歌默默白了她一眼:“我以為你要說我一把年紀了,還看這種幼稚的戀愛劇呢。”
陸映虞一臉壞笑一副沒完沒了的樣子:“轉移話題,看來你心虛了,話說咱們小時候跟著徐臻姐姐看了一堆這種類型的,什麼《藍色生死戀》、《天國的樹》、《從天而降的一億顆星星》之類的,你是不是那時候就對我二哥動心了。”
看著一臉八卦的陸映虞,黎歌終於不勝其煩,揮手趕人:“話真多,快去洗澡。”
陸映虞也不生氣,施施然地站起來,笑得狡黠:“連否認時候的神情都和二哥一模一樣。”說完,在黎歌發作之前,迅速抓起衣服溜進衛生間。
黎歌看著她的背影,無可奈何地搖頭,收留陸映虞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她繼續低頭看電視,劇中的片寄涼太一臉冷酷,卻帶著幾分少年的稚氣感,讓黎歌忍不住想起那時候青澀的陸楠潛,也總是這樣一副清冷的樣子,卻總是在和黎歌的相處中屢屢破功,時而慍怒,時而無奈,時而開懷。
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上陸楠潛的呢?黎歌仔細回想過往的點滴,卻絲毫找不到墜入愛河的那個臨界點,她努力思索半天,卻還是毫無頭緒。也許在某個不經意的時刻,隨手播下了一粒種子,愛戀就是在一天天的相處中逐漸積累,成為種子的養分,某天隨意地低頭,才發現,原來這份感情已經蓬勃生長了這麼久,鬱鬱蔥蔥開出了花,在暖洋洋的微風中簌簌起舞,讓人再也無法忽視。